陈赟呆呆看着眼前的芦三寸,喉咙蠕动,却再也不能发出一句声音。脑海中那团雾气散去,只留下有些赤裸的真相,如此刺人心魂。她恨了二十年的人,也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人,如此熟悉又陌生。
芦三寸笑的有些开心:“现在多好嘛,虽然哭了鼻子,但比之以前,可爱多了嘛。”芦三寸踹了脚也想凑上来的老黄牛,看着不断抽泣的陈赟,一向玩世不恭的芦三寸出声道:“再哭,本公子我可就真没时间和你说上几句话了啊。”
陈赟抬起头,泪眼婆娑的问道:“公子,你不是死了吗?”
芦三寸挠头,这天聊的。
转身看着盯着自己的中年人,后者点头示意。然后,芦三寸不再犹豫,直接开了口:“严格的说来,我的确是死了。只是灵魂被这鬼府给吸了进来,你可以理解为,这座鬼府,就相当于我的新身体。而本源之力,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我!”
一手指着自己,顺带竖起个大拇指。陈赟破涕为笑,似乎刚从真相中回过神来,依旧如往常那般:“公子,想吃面不?”
“你下面?”
芦三寸略作惊讶,想起以往的陈赟,都是这般,在忙乱之余,会亲自下厨,为她的公子亲手下碗面。芦三寸从没夸过那面一句好话,往往挑三拣四,嘴里骂着不争气的东西,却吸溜吸溜一点不剩。连着碗里仅剩的茴香菜,都要亲自用手刮进嘴里。
最后还要将碗重重扣在桌面上,一脸的不耐烦:“说了多少次,茴香菜要放在面的上方,你看看人家肖潇下面,再看看你!”
每每这个时候,陈赟的脸上都会走一丝红晕升起,恰如这个时候,即便对面站着极其危险的中年人,陈双冠还是红了脸。
不过很快,芦三寸就有些认真且严肃的说道:“陈赟,仔细听我说。”
当陈赟抬起头时,连刚才站在身边的老黄牛,都不可见,只有朦胧的波纹,覆盖了她与芦三寸。陈赟眼中有些疑惑,为何芦三寸要单独隔绝外界,与她私话?不过陈赟还是收整表情,认真的看着芦三寸。
“天道将崩,万物皆沦为刍狗。切记,保护好徐清沐,并且……”
芦三寸并没有说完,沉思了一会,双手猛然抓住陈赟的双手,眼神中有鲜血流出。陈赟刚想抬手,却被强大的力死死按住,动弹不得。甚至强大的抓力,使得她面露痛苦。可芦三寸并未放手,眼中鲜血不停的流出。
“公子”
陈赟开口,内心有些焦急。
芦三寸缓缓摇摇头,对着陈赟张了张口型。也就在这时,身后的光幕波纹消失,芦三寸瞬间蒸发了眼角的血泪,换了副往日的不恭,笑呵呵将手放在了陈赟的屁股上,声音轻浮:“呵,这屁股蛋儿,师尊,当真不过来摸一摸?”
陈赟咬着牙,低着头。以往芦三寸这般轻浮,是恨。如今这般,也是掩饰了。
中年人呵呵一笑:“这么些年了,还这般调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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