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发生了一件让众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一踏拂尘而来的男子,飘然而落。众人以为行凶遇刺客,皆执器备战。那人却举手投降,开诚布公说自己来自东厢莲溪尼姑庵,受师太所托,为徐清沐而来。
天下两大禅寺,东西两厢,西厢普度和尚庙,东厢莲溪尼姑庵。说来有趣,这两大禅寺一不普度众生做法超度,二不吃斋戒荤清心寡欲。反而结婚生子样样不耽误。借用西厢主持的话:普天之下,戒斋吃素却行凶者比比皆是,那我们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更是理所应当,所以江湖人送这群入世僧人外号花和尚。
更为天下人称奇的是,和尚庙尼姑居多,尼姑庵和尚为甚!彼此葱蒜合栽,倒也和和睦睦,世人怪哉。
那和尚指着徐清沐直言道:“数年前宋梓涵曾为师太写下“遥寄红豆寓相思,只盼佳人倚窗前”的情诗。谁知约定好私定终身那晚,宋梓涵却没有如期而至,师太等了他整整三年,郁郁不得欢。直到后来传言他私下幽会剑气阁阁主老婆,并且为她拔剑而战,一气之下下嫁他人。师太扬言,除非宋梓涵身死,否则……”那和尚停顿了下,清了清嗓子。众人以为他要开口怒骂时,他缓缓开口:
“有水没,渴死老道我了。”
听得出神的曹丹一翻白眼,扔过去一壶水。那和尚一口气喝完,接着道:
“师太说,除非宋梓涵身死,否则这辈子不允许他的儿孙弟子面世。前些天师太得知宋梓涵自杀身亡,心中还是放不下执念,思来想去,得知你徐清沐身为宋梓涵唯一徒弟,便命令老道前来,押你回去,与小师太成婚。也算是……”那和尚又停顿下,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徐清沐听完一脸黑线,李诚儒却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说这老乞丐果然不同凡人,居然被传出与剑气阁阁主老婆私通,笑死我了。说罢朝着船板上一躺,来回打滚,倒是吓了那名称自己为纯阳道人一跳。
直到曹丹喊了声“起来”,撒泼打滚的李诚儒乖乖站好。看的纯阳道人又是一愣。
本以为山上老虎凶,下了山之后,小的更凶。
徐清沐明确表示,宋梓涵确实是自己师傅,但是自己不可能前去赴约,一是自己有事在身。二是又不认识那小师太,怎么可能就这么随意结婚生子?再说那小师太也不一定愿意吧?
纯阳道人一脸笃定:“愿意的。”
徐清沐脸更加黑了。
一个尼姑?不说那心目中女神林雪,就是身边这与林雪不差几分的曹丹,也比一个尼姑强的太多了吧?曹丹当然不知道徐清沐心中的思量,打趣道:“徐清沐,这等好事还不赶紧答应?”眉眼轻佻,看热闹不嫌事大。
徐清沐直接无视,转身对纯阳道人说到:“恕在下不能答应,确是有事在身。”
那道人倒是也没有继续开口相逼,而是告诉徐清沐,等到一十五岁时,你若不来,那小师太便会前去找你。
徐清沐心中也想通了,还有两年多,到时候自己跑到哪儿都不知道,谁能找得到自己?为了摆脱道人纠缠,糊弄着答应了。
曹丹却嘟起了嘴。
纯阳老道人吃了顿晚饭,不敢做停留,踏拂尘而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是有点仙人做派的。
李诚儒看着有点发呆的曹彤,开口道:“想不想也踏剑而行?只要跟我学了剑,保准你是陆地剑仙!到时候世间不平事一剑抹之,快不快哉?”
小女孩撇撇嘴,显然这几日相处,也当李诚儒吹牛而已。
渡船终于在三天后到达了樊阳城渡口。
说巧不巧,正好起了大雾。
本来就破败不堪无人修缮的渡口更加阴森,加之偶尔渡鸦啼鸣,更加让人心生寒颤。一众人在船上左顾右盼,害怕看出点什么,又害怕什么也看不出。随着吱呀一声,渡船撞在了樊阳码头,船上的人心都跳出嗓子眼。
徐清沐对着船夫说道:“留下那只匪寇的船,你们就不用在此处等我们返回了,先行回去吧。”
又看了眼已经牙齿打颤的曹彤,徐清沐轻声道:“小姑娘你跟着老船夫就回去。”
红甲符三铁吩咐一众将士右手执戟、左手执火把先行下船,两边排开,前面探路。徐清沐率先走下,李诚儒紧随其后,衣袖罡风飘荡,有那几分剑仙之姿。曹丹躲在徐清沐身后,和胖子并排,小心翼翼左右观望。倒是那韦不谅,走在了最后。
樊阳城占地见方十里,鼎盛时驻扎人口近八万,流动商贾、贩夫近四万,算当上是旧朝四里之城、六里之郭的大城镇。当下近十五年的荒废,过去繁荣已成尘土,勉强辨认出的街道上在草丛生,每隔百米,便可看见当年纳兰志金派人设下的符咒,昏暗中更显沧桑诡异。
一行人根据韦不谅的指引,很快穿过外城,到达了当年纳兰志金围城的大门口处。破败城门上依旧挂着数百具枯骨,风吹则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