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气若游丝,“那我爹……”
杜康宜冷笑,“呵,在那些人眼里,只要能保得住荣华富贵,儿女又算得了什么。”
盛娇颐还在挣扎,问出毫无意义的问题,“我娘她,她早知道……”
杜康宜抿唇,沉默片刻,道,“本来你十二岁生日一过,就该被接来南京。但那畜生死在了去上海的路上,再后来的事,
你也知道。哈,贺衍下手真是快,竟然一个月就把这滩烂泥清得差不多了。
我不怨他杀那个畜生,可当时我娘也在,他就连她也…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苦了半辈子还要和那个畜生死在一起?!”
他胸膛起伏得厉害,猛然转过头来盯着她,“看贺衍出手速度就知道他谋划商会不是一天两天,以他本事,本可以做得神
不知鬼不觉。
盛文成好赌又贪鸦片,坚持不了几年,到时候他站出来主持大局,再认了你那便宜弟弟做侄子,教他不学无术就是,任谁
都挑不出刺来。
我都能想到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盛娇颐惶恐的神情取悦了他,杜康宜咧出阴森笑容,“刚开始我无论如何想不通,贺衍怎么会第一个对那畜生下手,他虽
然与你爹有些瓜葛,但又不是商会的人。后来,我听说贺衍唯独留了你的命,这些年一直好吃好喝养着。”
盛娇颐身体抖个不停,她想捂住耳朵,手却不听使唤。这幅模样激出杜康宜心底最深处的恶意,他幽幽紧逼,“表妹,你
说,他为什么要在你生日的前一晚仓促下手,搞得人尽皆知?”
杜康宜清楚这一切与盛娇颐无关,可他需要一个人来恨一恨。贺衍害他家破人亡,固然可恨,但他的恨太多了,只有一个
人怎么够。
还有……如果没有盛娇颐,他永远不会知道杜玄同真面目。若是可以选,他宁愿不知,宁愿他在自己心目中永远是个和善慷
慨的父亲。真像那样猝不及防,他还来不及恨,杜玄同就死了,毁天灭地的情绪无处宣泄,压的他疯癫。他须要拖一个人一
起,在这无边无际的绝望中作伴。
他的每一个字,都是割她血肉的刀。盛娇颐遍体鳞伤,死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