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随时要化成一团
水汽飞散。
这一觉不安稳,天太亮,又有人走动,她烦扰的咕哝一声。
“娇颐,你醒了吗?”
盛娇颐闭着眼拒绝,“香草我不饿。”转身又要睡,突然意识到不对,香草不会叫她名字。
难道是?
腾的一下直起身,看清床边坐着的人后,绽出真心实意的笑。
“知秋?!”
这次回来她就没指望能再见到熟面孔,一觉醒来见到她,当真惊喜。
与她的欢喜不同,徐知秋逃避似的躲开她目光,垂下眼睛,瘦骨嶙峋的两只手死死拧着自己衣摆,睫毛止不住哆嗦。记忆
中那样飞扬的人,现在竟如寒风中的落叶一般,脆弱飘摇。
盛娇颐的心沉了下去,莫名有些眼酸,安静注视着她。
徐知秋牙齿咬住下唇,咬得嘴唇发了白,终于,惶然抬起头,强迫自己对上那双沉静的水波眼,哽咽出声。
“娇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我没想……”
她想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这样,统统说不出口,因为连她自己都不信,她想到了,她就是故意的。
她知道贺衍叫她来是为让娇颐高兴,可她不能原谅自己,于是下定决心来道歉,骂也好、打也罢,她都受着。可是一走进
这栋房子,她就退缩了。大门口、房门口,都守着人,她一道道走进来,就像走进一间华丽的牢笼。
娇颐被困在这里不得自由。而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她们是朋友啊,她挽过她胳膊,听过她软绵绵玩笑“因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啊”。娇颐信她,她却因为那样丑恶的心
思,狠狠出卖了她。
盛娇颐说不清自己的辛楚是因为猜到了是徐知秋出卖自己多一些,还是因为看见她这样憔悴多一些。抿了抿唇,平和的
问,“知秋,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是四叔……他威胁你了吗?”
她临走前只同徐知秋提过初雪,然后贺衍就在初雪时分找上门了。她宁愿是巧合,只是……终究事与愿违。
徐知秋面色更白,嘴唇全然没了血色,头摇得如同拨浪鼓,短发四散飞摇,如她神情一般破乱
“不是、不是,我、我,我只是、只是想再见到他……”她说不下去了,呜的一声掉下泪来,皮包骨的手捂住脸。泪水太
汹涌,从她指缝漏出来。徐知秋只是不停重复,“娇颐,娇颐,对不起……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