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并没有打算和康王说他中药的事,十一叔虽说对他不错,可这事多一个人知道就有暴露的风险,况且还牵扯上雁安。
他突然一顿,为什么他会这样想呢?
从前和十一叔交流,像这样的事情肯定会与对方说。
毕竟从他出生以来,十一叔比父皇对他还要好,对方孤家寡人一个,又身体病弱,谁都不觉得他俩会闹翻。
然而此时,他下意识不想和对方交流这些。
他沉默着,胸腔中的怒意越来越多,但是他脑子无比清醒。有一瞬间,他觉得身体和精神分离。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默默地看着他的身体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
杨楚淮发怒了,当然不是对着康王。
而是按照和千雁计划的一样,在心中有怒意的时候,发了出来,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借着这时发泄。
在发怒时,他脑子依旧无比冷静。
静静地看着他的身体表演,看着康王的反应。他又想起了雁安第一次写的那句诗,此时他就是个旁观者。
他看到了,十一叔关切的话语下隐藏的急迫。
劝说他忍下来,却说着父皇如今宠爱杨禹丞的一些事情,帮着他骂父皇太糊涂之类的话。
还有夸奖他多么优秀,父皇对他太苛刻了。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但杨楚淮沉得住气,尽情表演完,终于“听劝”冷静下来。
“以后要真气不过,偷偷关起来门来,别叫外面的人知道,也不要砸瓷器了,这太引人注目。”康王拍了拍杨楚淮肩膀,“十一叔知道你委屈,可惜帮不了你什么,只能过来和你说两句话。”
康王告别,杨楚淮目送对方离去,盯着对方腰间那个一晃一晃的香囊出神。
十一叔从前不用香囊。
他身体病弱,闻不得奇怪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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