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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下,英国这边是不可能再搞一个特殊的“一口专营通商垄断权”的。
即授权给一些特殊公司、特殊商人,由他们专营东方贸易品。和东印度公司的区别,就是之前东印度公司是自己去印度和中国买货;而这种新授权的方式,则是坐在家门口收货,但依旧专营。
显然,这时候搞这一套,英国是要炸的,大家肯定都不乐意。东印度公司改了个名,改成家门口公司,这有啥区别?
而不搞这一套,大顺真要是铁了心,就是要把东西方贸易的中心放在荷兰,英国咋办?
大顺肯定是要碎英国的航海条例的。
而航海条例里有一条,其实本质就是一口通商,很多贸易品必须要运到伦敦之后,才能再转运出口。比如茶叶,不是说东印度公司把茶叶运回来,就可以到处卖的,而是必须要送到伦敦经过伦敦一口通商办的茶叶交易所,才能再转运别处。
这样方便收税,行政能力在这摆着,科技在这摆着,英国不这么搞,茶税他能收到个锤子。
那么,假设大顺把贸易中心放在荷兰,逼着英国签订了开放贸易条约,东方贸易品进口税降到10,且不再需要缴纳子关税,由各地子海关自行征收这10的关税……
英国能收到几个钱?
现实就在这摆着,33年的糖税法,法国殖民地的蔗糖业大发展、马萨诸塞州的朗姆酒产业大发展,可关税的毛都没看到。
到时候,航海条例也碎了、关税也开了、工业也默认被冲击了,结果最后关税也没了……英国政府就怕欲哭无泪了。
还指望着关税还国债呢。
这里面的最大的责任是谁?当然是英国自己。
最开始的时候,刘钰一直担心英国有战略家,害怕英国真的践行亚当·斯密的设想,让英国来垄断东西方贸易的航运业。所以特别担心英国看到大顺军改之后,立刻放弃印度,迫使中法为印度大打出手,英国以海军和制海权与大顺瓜分东西方贸易,做东西方贸易的二道贩子。
结果弄到最后,发现真就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英国的保守真的是超乎想象,延续着克伦威尔的既定贸易政策一路走来,一点不知道变通。
走到这一步了,哈利法克斯伯爵终于醒过来了,琢磨着让伦敦取代阿姆斯特丹。
既然无法反抗,不如好好享受一下东西方贸易的好处,让伦敦取代阿姆斯特丹成为金融和东西方贸易中心。
然而……晚了。
他没考虑到一件事,如果大顺真有心这么做,为什么不早早伸出橄榄枝?
为什么大顺一上来就盯得是荷兰,而不是英国?
因为,大顺明白,荷兰没能力搞航海条例,也没能力“用武力保卫自己不买的权利”。
但英国有。
因为英国有北美加本土的接近1000万人口、以及得天独厚的不需要庞大陆军军费的地缘环境,比法国可烦人多了。
大顺不担心法国在贸易和航海上反噬,因为给法国100个狗胆,也不敢把陆军裁撤取消常备军全都投资海军和殖民地。
真要那样,普鲁士奥地利甚至波兰,都能把裁撤陆军、全力海军的法国的屎打出来。
到时候英国缓过气来了,随手把条约撕了,就把舰队往大西洋一摆,大顺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市场本身,也是有议价权的。
到时候,大顺只能接受英国的条件,两边合作,而主动权是握在英国手里的——搓羊毛、织布、甚至瓷器,技术含量还没高到几十年无法仿制突破的程度。
当初刘钰所担心的,是大顺国内的那群人,看到英国条件优厚,给个糖吃,不想出大力建海军就能坐地收钱。
而现在,大顺内部的新学派已经崛起,商业资本的力量这几年发展极快,海军内部的军官团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这种情况下,大顺已经不可能接受退回去让别人当二道贩子的条件了。
因为亚当·斯密给出的那个办法,就是纯粹违背自由贸易精神的扯犊子:中国应该放弃航运业和商业,把资本投入到工农业,由英国接管中国的航运业——这年月搞航运业,动辄50的利润,为啥不投资航运业先把高利润产业占了积累资本,再以利润的原始积累投资工农业?
这个矛盾在这摆着,如果真能自由贸易的话,其实放在荷兰还是伦敦倒是真无所谓。问题就在于,真正的自由贸易存在吗?英国如何保证他不会给羊毛和棉布产业补贴?英国如何保证不会以行政手段阻止中国商品售卖?
英国说可以保证,问题在于大顺信不信?敢不敢信?
在这样的矛盾下,哈利法克斯伯爵虽然对贸易有点理解,但实际上于国际政治和外交上也是个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