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很容易看出来,这应该是一条河的入海口。距离他们三五里远的地方,是个挺大的岛,就卡在河口上。
远处停靠着大顺的军舰,岛上有个灯塔,一伙士兵也上了岛上,和他们隔着二三五里的河水。
一排排的小艇,不断地将人送到岸上,甚至还有七八个骑兵。
后续的部队也都慢慢登岸,军官们指挥他们搬运物资,并且向外派出了警戒,让那几个上岸的骑兵,带着几个大约是印度商人的向导或者翻译,向外散去。
不远处,几個军官正在那看地图,部署在这里的登陆安排。
这些底层的士兵只是知道这里是一处河流的入海口,却不知道这条河叫做胡格利河。
旁边的那个类似崇明岛的岛屿,唤作萨格尔岛。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印度教的节日。大约可以理解成大顺这边理解的冬至,也就是太阳从南回归线往北移动的日子,可以算作是印度教里的过年。
被称作桑格拉提节,意译而非直译的话,叫冬至、太阳节、羲和节,都行。
人们会聚集在孟加拉的萨格尔岛上,后世会有数十万人甚至百万人会去沐浴恒河水,算作一种朝圣。但此时肯定没有这么多人,因为交通、工业化、廉价出行等等,都不存在,怎么可能组织的起上百万人的大规模节日朝圣。上百万人规模的节日人口流动,那得是工业时代的“人文奇观”,现在可不行。
大顺这边的登陆部队,就在萨格尔岛北侧的海岸上登陆。加尔各答就在这个河口的上游。
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加尔各答的港口位置,更类似于上海。不是宁波那样的天然良港,加尔各答的港口在江中,需要上游很长一段距离,才能进入加尔各答的港口。
大顺的参谋们选择把营地安在萨格尔岛的北侧,也是考虑到大顺的海军优势,把英国的印度分舰队堵在了胡格利河的加尔各答港中,他们并不敢出来决战,而是选择了避战。
营地安在这里的好处,就是修建营地的工程量可以极大降低——只要确定能够保持海军优势,并把握住制海权,那么借助潮汐滩涂形成的泥泞通道,营地的防御方向只要面对北侧即可。
参谋们选择的营地,距离海岸和胡格利河,大约500步,并且利用了萨格尔岛的地形,确保如果英军舰队要炮击营地,就必须面对大顺的海军。
按照作战计划,快有快的打法、慢有慢的打法。
既然乔治堡以极快的速度攻下,那么最优的选择就是加尔各答慢点打,稳扎稳打,不去偷袭。
虽然偷袭其实很容易,因为威廉堡之前被年少轻狂的西拉杰攻破过,而且焚烧了大部分建筑,其防御能力和英国后来稳固了统治重建的威廉堡不可同日而语。
但大顺这边的前线军官,在保证整体战略指导的前提下,还是选择了稳扎稳打的办法。
第一批上岸的一个营的工兵和其余部队,要在胡格利河的北岸修筑营地,积累物资,等待后续的部队登陆。
这种仗,除却最后的野战决胜外,唯一可能的转折点,就是英军趁着大顺的主力部队还未到达,让海军选择离开胡格利河,出海与大顺海军决战。
以总吨位一比三的绝对劣势,全歼大顺的印度分舰队,控制制海权,炮击大顺军先头部队的营地……唯有如此,才算是避开了会战的转折。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大顺还是非常谨慎地攻取了萨格尔岛上的灯塔,那里没有什么军队,只有一些理论上可以算作军队的孟加拉守军。
并且很快围绕着萨格尔岛上的灯塔,构建了三座炮台,部署了三门24磅的重炮。
与胡格利河北岸的营地相互照应。也算是明明很强,但却过分谨慎了。
杜锋计划的作战,是以大顺的海军优势,封锁胡格利河。
然后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将南洋的野战机动兵力,都运送到萨格尔岛以北的营地。
包括四个战斗工兵营、6000名锡兰的府兵线列兵、六个炮兵营、四个在淡马锡的骑兵营、四个辎重营,以及依靠西拉杰在孟加拉的威望,使得孟加拉当地的领主和受损的什叶派商人提供补给。
合计将近一万名步兵、2000骑兵、以及强悍的数量众多的炮兵。
就大顺现在的运力,这倒不是问题,包括补给也不是问题。
大量的被征召的商船,和本身就是官督商办的专业运输船队,以及被裁撤后在南洋地区依旧拥有一次性运送5000兵力规模的海军专业运输船——这是为了方便在南洋的殖民统治,一次性5000的投送能力,可以快速镇压南洋任何方向的起义,以免遇到荷兰人那种小规模起义压不住最终形成燎原之势的局面。
杜锋对于米子明多久能攻下明古鲁的万宝路堡,信心十足,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
而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