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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顺都城不是在金陵,而是在北京,对东北方向有非常、非常、非常严重的明末后遗症,十分敏感。去朝鲜可比去南洋近得多。
想要武力抵抗,让大顺知难而退,前提又得是关开埠、开矿禁、积粟米、造兵工厂。
实际上,在大顺趁着奥王继承战争的机会下南洋,夺取马六甲,禁教拒敌于马六甲之外的那一刻,东亚问题已经注定了。
无非是形式上的区别。
是郡县化,还是保留藩属国地位但打开资本投资特权的区别而已。
至于说现在,程廷祚让权哲身去松苏寻找答案,其实找不到答案,至少找不到权哲身想要的答案。
星湖学派想找的答案,是怎么防止土地私有制开始出现、土地兼并、农村开始放高利贷而导致的底层极端困苦的解决方式。
松苏模式能给出的答案,是不要解决问题,把人解决了就好。
鼓励兼并、鼓励放贷、放弃实物税、推广金属货币,最终形成大地主种棉花种稻米出口大顺。朝鲜国要做的,就是在“东学党起义”爆发的时候,请宗主国出兵。
正宗的南辕北辙。
当然,程廷祚的意思,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也肯定想不到这一步。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刘钰之前在松苏地区还真的讲过朝鲜国的问题,而且当时讲的还很温柔。
温柔到,听起来,当时刘钰的意思是很宽容温和的。
认为应该鼓励朝鲜国的儒生来留学,学习实学。
比如学习怎么种大米、怎么修水利、怎么种大豆、怎么种棉花、怎么造水车等等。
这听起来还是很符合颜李学派的“实学”主题的,觉得这不是挺好的吗?
至于这背后的潜台词,实质上程廷祚终究还是旧时代的余党,还没有看明白松苏模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社会运行的逻辑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这种旧时代的余党,仍旧在考虑一个可能。
也就还是刘钰信上说的三条路。
是不是,某种改良后的儒学新派,可以覆盖生产力原始的檀香山、也能覆盖地主佃农小农稳固的河南陕西、还能覆盖基本剥离了小农经济卷入世界市场的关东松苏南洋、进而解决松苏地区工场化之后出现的新矛盾、同时还能解决朝鲜琉球日本的困境、顺带还能在信仰宗教问题上抵御天主回教新教的侵袭?
既不想代表某个阶层的利益,而是追求全能、圣道,那就只能继续考虑、尝试这种可能。
…………
数日后,上海。
一些人簇拥着刘钰,在查看刚刚竣工的大顺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公共建筑群。
包括一片圈占土地后规划的公园、藏书楼、万国博物馆等一系列建筑。
簇拥在刘钰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一次皇帝南巡,刘钰肯定是要离开江苏的,不可能再在这里继续停留了。
即便皇帝不说,刘钰也要主动离开。
毕竟,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政策倾斜、以及强制性地关闭广州福州的贸易口岸等等个因素的作用下,凭借着前铁路时代最优秀的水运交通网,江苏已经真正意义上成为天下财税之半了。
每年要为朝廷国库或者皇帝内帑,提供数量惊人的白银。
纵然无险可守,纵然在这里做事的人都没有兵权,但也不可能一直在这种地方了。
刚刚竣工后的这片公共建筑群,不久之后,会作为皇帝接受“万国来朝”、大阅陆军的地方。
足够的空地也是通过圈占土地解决的。
好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强行圈占了足够的土地,伴随着贸易发展城市扩张,当初花了钱圈占的土地,现在价格水涨船高。
颜李学派的王源提出的房屋税设想,也在这里进行了尝试。
伴随刘钰视察的,既有官员,也有省内的豪商。
似乎多少有点“安排后事”的意思。
当初皇帝塞过来的一些人,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也都成长起来了。
至少明白了如何管理这几座快速发展起来的、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城市了。
这一次皇帝南巡,商贾们“主动”踊跃助捐,为皇帝南巡准备接待费用。
和上次完全不同,上一次是皇帝允许他们去南洋,不用管接驾的事。而这一次,皇帝没说,商贾们便“主动”出钱。
大部分人内心并无惴惴,觉得一切已经走上了正轨,最艰难的转型期已经基本熬过去了。
唯独就是日后这里的特殊地位,恐怕不是一个节度使能胜任的,节度使的级别已经不够用了。
如今名义上还是林敏做江苏节度使,但现在谁都清楚,改革完成后的江苏,朝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