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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有传播这样的谣言。
可这时候有和尚已经扛不住,画押认了。
冤假错案一出,以谣言破谣言,人们果断相信,就是这么回事,就是和尚为了制造恐慌,要香火钱,故意传播谣言的。
在这件事解决之后,刘钰又果断重拳出击。
一方面,划分出来新的城区,进行城区改建,将外来人口打散。
另一方面,利用之前两边的小规模械斗,果断抓捕了大量的底层打手头目。
这就使得松江府的底层组织,迅速分化。
一部分人,凭借威望,成为行业的“西行家”,将底层的苦力工人组织起来,和新兴的资本集团对抗。
通过拆分,使得本地底层和外地来的底层掺和在了一起,又通过海运码头罢业事件,使得底层的地方隔阂逐渐减轻。
另一部分人,则成为了专业的流氓,成为了新兴资本集团的专业打手。这些人,既有原本的本地打行的人,也有外来漕工的一批专业流氓。
这批专业的流氓,得靠新兴资本养着,负责和那些故意被刘钰暗中组织起来的码头雇工们对抗。
新兴资本,也急需一批专业流氓,来维护他们的产业、防备雇工罢业。
底层雇工向流氓和工人分化,使得松江府的流氓专业化,大家互相交流经验,流氓技巧急速上升。
比如,北方流氓通过经验交流,大家互相研讨,学会了南方流氓的“打人晚死”的手段。
南方打行的专业流氓,可以把人打的三个月、半年之后再死。这样一来,他们就能逃脱惩罚。
再比如,南方流氓通过经验交流,学会了北方漕工系流氓的狠劲儿。
动不动就赌命,两边出人谈判抢活,看谁对自己更狠,谁对自己更狠就能把别人吓住。而且,若是死了,内部也有安排后事、照顾家人等举动。
新兴阶层有钱,又因为生意不得不居住在城中,也正需要这些专业流氓给他们看家护院当打手、必要的时候去殴打罢业雇工。
同时,松江府的大量多余秀才,也迅速向新兴阶层靠拢。这群人,谁给口吃的,就跟谁走。
而新兴阶层根基又浅,往往遇到诸如有人以“坏了风水”等理由,阻碍建厂,这就需要有专门的有功名的流氓秀才,去和那些人撕逼。
和北边依附盐商的不太一样。
松江府的流氓秀才们,逐渐向着“专业讼师”的方向转化。
因为新兴阶层没有参与政治、党争的资格。而这边的“武力斗争”方向,又主要是和罢业雇工对阵,因此专业的流氓文化人讼棍,也就逐渐成型。
松江府这边,刘钰一直在“移风易俗”,不断抹去前朝“松江太守明日来”的那种田园乡愿风气,鼓动互相告状,法律解决,也算是催生了文化流氓专业化。
而盐商那边的打行秀才,则依旧保持着“文武”分化,因为他们是可以参与朝廷政治的,不管是宗族还是文人圈子,都有入朝为官的。
文的管舆论,武的负责党争时候动手打人,读书人终究还是有特权的。
这事儿吧,往好了看,这叫社会发展促进了社会分工。
而且,新兴阶级的阶级斗争,迅速催动了分化。
流氓也得社会分工、专业化啊。
有负责打人的、有负责骂人的、有负责杀人的、又负责造舆论的、也有负责打官司的。
越分化,专业性越强。
专业性越强,处理这种事就越有经验。
毕竟,北边那群依附盐商的,二百年来还是一样的套路,而这边的原本地流氓对这些套路都非常熟悉。
然而,松江府这边的流氓,可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逐渐开始经历社会转型的。
行业罢业,见过,且知道怎么镇压。
舆论不利,见过,且知道怎么扭转。
新兴阶层和地主冲突,不但见过,而且是前二十年的主流矛盾,更是身经百战。
那边的垦荒公司出了钱,找了中介。
中介直接表示,钱到位,对付那边那群老古董,绝对全胜。
中介之所以信心满满,因为中介也不傻。
明显的,这件事背后的主持者是刘钰,在上层斗争中,应该立得住。
而只要上层立得住,下面这些事就好办了。
上面有上面的斗争逻辑、潜规则和规则。
下层有下层的斗争逻辑、规则和潜规则。
只要上面立得住,中介认为,凭松江府这些年的发展,各式各样的事什么没见过?北边那群依附盐商的,终究本事差了些,主要是缺乏实战锻炼,这些年估计都养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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