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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集体失业。
再一个,巴达维亚对大顺来说,一文不值。那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首都”,但对大顺来说,马六甲意义更大,巴达维亚毫无特殊性。
于是,大顺的货船,是在松江府直接配货,配货之后直接拉到南洋的各个城市、岛屿。
白银资本充足,同时又依靠纸币、依靠手工业品的绝对优势地位,建立起了纸币信用。
拉去、卖货、收钱;买香料,给钱。
不需要买办在其中加一层价,也不需要买办来周转白银,直接采取货栈模式:公司自己建货栈,收货、卖货都在货栈。
这一点也是大顺资本与荷兰资本之间的差别。
荷兰的利息太低了,使得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股本规模一直不大,缺钱就发债券;大顺的利息太高了,使得西洋贸易公司成立的第一天,股本规模就比荷兰那边大得多,因为注定没法借钱,只能靠股本和利润积累,流动资金反倒更充裕。
大顺这边,也确实不需要面临荷兰的“白银紧缺”情况。
大顺的贸易是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搞出来逆差,海商们也不想这样——这对海商来说甚至不是一件好事,去欧洲装满货、回来的时候除了白银基本空着船,这一来一回是一买一卖,还是只卖不卖,利润区别可就大了,问题是海商们想了半天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带啥——但反过来的好处就是大顺不需要搞那种麻烦的以物易物的交易,直接用钱做中间媒介,而不是买办阶层做中间媒介。
单单是这一点,南洋这边的利润,大顺就比荷兰高出不少。
印度、波斯方面的利润,还要“感谢”荷兰人这几年打开的胡椒市场。
刘钰一直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十七人委员会,也就是赶上了时代的风口,猪都能上天的时代。
就决策能力而言,但凡有点决策能力,也不至于导致巴达维亚甘蔗园无序扩张导致的华人反抗。
胡椒问题也是这样。
第二次英荷战争,因为航线被掐,导致欧洲市场的胡椒供小于求,价格暴涨到11弗洛林一斤。
十七人委员会一看,这价格不得赚飞了呀?
于是下令巴达维亚,使劲儿囤胡椒。
他就根本没琢磨琢磨,为什么胡椒价格在第二次英荷战争期间会暴涨。
如果说,头一次这样也还能理解。
实际上第一次英荷战争的时候,就出过类似的事,也是战争导致胡椒供小于求,价格激增,然后暴跌。
就算是条狗,第一次摇摇铃给口饭吃、第二次再摇摇铃给口饭吃,第三次摇摇铃狗也该知道铃声和饭有某种联系了吧?
能把这种联系总结成规律,并且说得通,就是科学。
十七人绅士团缺乏基本的科学素养。
在第二次英荷战争之后,让巴达维亚那边可劲儿囤胡椒,可劲儿收。
在第二次英荷战争结束的那几年,一度每年往欧洲运1000万斤胡椒。
然后还不收手,继续扩大收购量,终于导致了1680年胡椒价格跌到了历史最低点,由高峰时候的11,降到了最低点的019,这已经不是腰斩了。
十七人绅士团倒也不是傻子,就是反应有点迟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刹不住了。
按说这种情况下,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用价格战保证了欧洲市场上荷兰对胡椒的垄断。
既已经达成了垄断,按说就该减少运量,制造稀缺,准备涨价了。
但这时候十七人绅士团又怂了,觉得要是涨价的话,英国不得眼红啊?不得去抢夺东南亚啊?又打不过英国,还面临法国的威胁,干脆,就维系这个低价吧。
只要我足够便宜,那么你就不会眼红,不屑于眼红。
秉持着这种态度,前些年扩大收购量导致的产量,就不能像是丁香一样靠人为方式毁灭,那不是在引诱英国人抢夺吗?
这么大的产量咋办?
欧洲吃不掉、中国又不要、日本肉都吃得少也没听说胡椒配咸鱼的,瞅了一圈,那就只好往印度、波斯卖了呗。
在大顺下南洋的前四十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极大地拓展了印度市场,甚至使得印度人更喜欢吃各种香料了。
这就是一种为他人做嫁衣裳。
所以刘钰才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有形资产,没几个钱。股本也好,破公司大楼,各处的货栈也罢,这些有形资产根本不值钱。
但voc的无形资产,那是真的值钱。
几十年的时间,培养出了一种习惯、一个市场、以及一整套的贸易体系,这都是巨大无形资产,一波送给了大顺。
不同的问题要不同对待,有些要涨、有些要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