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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家开始追求理性的时代,宗教的那一套不太好用了,这就需要一个人以“理性”的分析,证明个人追求私利是促进进步的。
只是原本是宗教解释。
现在是理性解释。
论及这一套东西的逻辑,差毬不多,只不过因为理性现在比宗教高一等,比较时髦。
这篇社论的观点,也不能说完全悖离了《寓言》的本意,无非就是一种极端的——既然这种使品德不良的恶人也能为社会的福祉服务的规则,是需要漫长的时间里,让每个人的自私自利在充满罪恶的人类实践中形成,那我加个速不就得了?
直接无政府,乱杀,抢劫杀人砸抢砍头侵占强迫,把每个人内心的恶魔全都立刻无限制地释放出来。
杀到最后,不就可以加速出现这种“能使品德不良的恶人也能为社会的福祉服务的规则、并且每个人都认可”的情况了吗?
原本要数百年才能形成的妥协的新规则,加个速,杀个血流成河,说不定三五年便杀出来了呢。
听起来像是疯子的呓语,但康不怠相信,煽动性可绝对不一般。
而且,写这个社论的人,是故意装疯卖傻。
后面几段关于自由、没有枪杆子去捍卫就不牢靠的论述,可不是一个疯子能写出来的。
讽刺神旨衍生出的伪自然法的向心力、君主制是道法自然,更是直接奔着大顺的三纲五常上去了,这让康不怠直呼高手。
真正有杀伤力的,恰恰就是在装疯卖傻之余,夹在里面的那几段关于“行会民兵、公民参政、拿枪捍卫”的那段内容。
这也正说到了康不怠这个大顺人的心头上。
心说这才对嘛,争来争去有个卵用?还不是要靠高祖斩蛇、黄巢赋诗?拿起枪,干才是正途。
想我太祖皇帝,当年也是米脂的正儿八经的包税人,“使主征会自给”——既来了荷兰,便可知晓能把包税人这个行业干成欠钱的,也真是奇葩了。手底下一堆能当开国大将的弟兄那么能打,真要狠下心,包税还怕税收不上来?
凭着良心干包税人居然欠了一屁股债,却也没嘴上辩一辩朝廷税收制度不合理,而是直接抄家伙干了。干,才能干出个朗朗乾坤;说,说破大天有个屁用?
荷兰的情况,和后世的法国、俄国都不一样。
法国的绝对集权下的君主制,所以,在君主没被砍脑袋之前,共和派内部不可能先打起来。
而荷兰……且不说刚刚过去了四十年的无执政时代,就说威廉四世那点权力,真能和法国国王、俄国沙皇比?
说是共和,也不是那么很共和;但要说荷兰是个绝对的君主制国家,那就纯粹是闭着眼睛说瞎话了。
这种情况下,推翻“不加冕的君主制”下的君主,反倒不是最重要的。
这玩意儿,至少在荷兰的各派看来,脆弱的一批,根本不需要全力推翻。
于是,在法国、或者后世俄国那种,先一致推翻君主,再你死我活的情况,在荷兰就不可能出现。
反而是,今后的荷兰到底是一个团结的尼德兰共和国、还是一个分散的七省邦联,成为了荷兰内部首要的你死我活的问题。
如何才能让荷兰内部的各个派别都接受一个妥协的结果,暂时放下争端?
简单,找一个共同的敌人。
所以,现在论战的这些人,共同的敌人是谁?
不是法国,也不是英国。
而是荷兰的百姓、人民,以及那些激进的启蒙派,要搞主权在人民的那群人。
不管是分权派也好、摄政派也罢,他们都是没给出一个如93年那样的路的。
分权派的德性理论,要求家产十万盾以上的才算是人;摄政派压根就不在乎百姓,因为他们很多人本身就是包税商。
本身,启蒙运动才刚开始,93年事件中威力最大的思想的发起者卢梭,现在还在写歌剧呢。启蒙派别中的激进派思想,现在还不是主流。
但这种暂时还不是主流的思想,对荷兰的第一等级、第二等级的人来说,是最可怕的。
两方之前辩了那么多的经文,着实不如这篇社论提出的要去组织民兵、捍卫自由的力量更强。
这意味着,可能会有人把荷兰第三等级、第四等级的人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国民的一部分。
而这,将是两派都不可能接受的结果。
两派之争,那是第一等级、第二等级内部的人争,是肉烂在锅里的争。可要是被第三等级、第四等级的人趁势而起,那就麻烦了。
刨除掉这篇社论里呓语的最后一部分,这篇社论对荷兰的第一、第二等级来说,相当危险。
果然,这篇社论一出,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