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残余的躯体,扔到了后面,喊着让后面的见习水手十二三岁的孩子们,把这个破碎的肉身拖到后面去。
这是操典的规定。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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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是足够仁慈,因为若是列阵对射侧弦互击的时候,连往后运都不可能,而是在确定活不成后直接从炮口扔进大海。因为炮仓狭小,战斗中不允许任何东西东西阻挡运送火药和炮弹。
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刚刚被木屑将手臂贯穿。瞬间贯穿并没有剧痛,而是麻木和毫无知觉,这小孩子看着自己手臂上巨大的木屑,和完全不听使唤的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完了。
等待自己的,是在军官室的军医对自己的截肢。
没有麻药、没有消毒剂,能不能感染、能不能活下来全凭运气。这种贯穿伤打碎了骨头,除了截肢,没有别的办法。
而前面一个断腿装着木假肢的老炮手,见到这个哭的孩子,竟然毫无同情心地笑着敲了敲自己的木腿,取笑道:“妈了个巴子的,断手好啊,可以领补助金了。老子断了腿,还得继续在这打炮,能不能熬到领退休金都难说。我怀疑船医原来是干屠夫的,娘的,除了截肢别的啥也不会。没事,鲸侯早就准备了一大堆的好木头,等着咱们残废呢,到时候给你安个红木的……”
一边毫不顾忌别人感受地开着生死的玩笑,一边抓起一块木屑扔向旁边几个被吓傻了的候补实习水手喊道:“傻站着干什么?替他的位子,准备去拿火药!”
被吓呆住的实习水手一边往外吐着中午吃的已经成为浆糊的饭,一边把黏在脸上的碎肉块抠下来,跑到后面去取火药包。
而一些当年从饥民中选的老炮手们,则镇静的多。他们当年见过的场面,虽不是战场,但全村死绝的大灾看起来更惨。炮声,可比那些鼓胀的尸体爆炸的声音悦耳的多。
他们镇静无比,对刚才那点死伤根本不在意。哪怕知道若是自己死了,下场也差不多,但也无所谓。
或者咀嚼着自己的水手烟。
或者从脖子上摸出一大堆的挂件,和尚开光的佛像,妈祖娘娘庙求来的护身符、许真君的海上佑平安的真符、威海西洋人教官教堂那弄来的十字架,挨个摩挲,盘算着井里汶这地方,到底该归谁管。想着以后要可能要和一些人打仗,是不是得去求个回民,让他们找阿訇小爸爸,问他们能不能开光啥的弄个护身符?神仙们各管一片嘛,别拜错了庙。
枪炮长的喊声再度传来,炮手们拽住了燧发拉索,等着错身而过的瞬间拉发。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靠近船首方向的第一门侧弦火炮,在天元号从荷兰舰队中间穿过的瞬间,拉发了燧发板簧。
轰……
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沉重的30斤炮弹的短铜炮,被巨大的后坐力推着向后猛退,又被勾在船舷上的绳索拉住,船舷钩索上的滑轮挂钩发出吱嘎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