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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非常有礼貌的问候。
随后,就开始了“捧杀”发言。
纸筒和铁皮卷的简易大喇叭摆在了那里,刘钰轻了轻嗓子,对荷兰一通猛吹。
先是一些正常的两国交往之类的废话,避而不谈台湾、舟山、澎湖三大恨。
场面话说完,就开始瞎编。
“你们当然知道,中国是个文明、彬彬有礼的国度。可你们并不知道,去往中国经商的欧洲人中,最受中国的人民欢迎的,就是和我们有着同样品质的荷兰人。”
“当然,在宫廷交往最密切的,是法国。但你们应该知道的,法国有传教士、有贵族,唯独没有可以叫人印象深刻的商人。”
淡淡地用荷兰人才能理解的话,拿法国开了个玩笑。
阿姆斯特丹的市民哄然大笑,因为法国人打仗猛、贵族范,唯独就是做生意的水平,真的是……
阿姆斯特丹商人常常思索一个问题:与大顺宫廷走的那么近、优势极大、一堆科学院通信院士级别的豪华宫廷外交团、叫voc艳羡对华关系、参与过大顺全国经纬线地图绘制的法国,是怎么在中国热、瓷器热、茶叶热、丝绸热的时代,把法国东印度公司弄到破产重组的?骇人听闻啊。
“在中国,一直流传着这样的故事。”
“一百五十年前,一个叫威廉·巴伦支的荷兰人,带着船队前往北冰洋。在迷航和风雪中,巴伦支宁可自己饿死,也绝不吃船上的货物。因为,这关乎信誉。于是,后来北方的那片海,被称作巴伦支海。”
“我想知道,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这是阿姆斯特丹面上极有光彩的事,就像是在凤阳府问你们这是有一个靠个破碗打天下、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英雄吗?
悄悄地调动了一下众人的情绪,果然,连片的喊声叫起来,说这个故事是真的,这就是荷兰的精神!
刘钰故作感叹,称赞道:“以一个不足百万的小国、纵横七海,成就了黄金时代,欧洲的大部分货物都由荷兰人运输,靠的,就是这种信誉。”
“而诚信,正是中国所喜欢的美德。正是因为这种美德,荷兰人得以在葡萄牙、西班牙的天主教传教士担任宫廷教师、不断造谣中伤的时代,依旧获得了天朝的好感,获得了天朝贸易的机会!”
“我们天朝有句话,叫言必行、行必果。这样,才算是一个最次等的‘士’。如果连言必行、行必果都做不到,那是小人,是不值得交往的小人,是绝对不可信任的。”
打着捧杀的念头,大谈信誉,为的就是荷兰人当初在《奥地利王位继承基本法》上签过字,现在是要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可摄政派却为了荷兰,骑墙不出力,暗地里还和法国眉来眼去。
当然,这话不能说的太直白,得猛夸荷兰人守信誉、讲诚信。
然后,他就开始胡诌。
从当年天主教传教士不远万里去搬救兵开始,后面就开始胡编。
说本来对天主教是没有好感的,但就因为这个传教士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个讲诚信的人,所以即便帮的是敌人,大顺也就凭这个人的诚信,给了天主教极大的信任和宽容。
包括允许澳门垄断贸易、允许天主教传播、允许葡萄牙垄断瓷器茶叶和丝绸,一年给葡萄牙带来了千万盾的利润……等等,细节为真、大局全假的胡诌。
他是胡诌,可听他扯淡的荷兰人不知道这是胡诌,因为他们一直在考虑,为啥葡萄牙人就能在大顺获得澳门、前期还能垄断茶叶丝绸贸易呢?
合着原来是因为这样的故事啊?而且这个故事他们也没听说过,这一次听到大顺的钦差大臣来讲,这还有假?
这个故事本身就有足够的传奇色彩,前半段也基本是真的,一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士”,万里迢迢去组建第十次十字军东征,在欧洲也确实更合胃口。
说完这个,刘钰又大谈起来了中国历史上守信和不守信的故事。
从商鞅立木、到张仪欺楚、再到楚国背信弃义……
“外交,是需要信誉的。尤其,对于一个不足够强大的国家而言。”
“秦国可以外交欺诈,因为他足够强大,只需要一次欺诈,以后再也不用,靠武力去解决所有的外交问题——把其余的国家都灭亡,就没有外交问题了。”
“可如果次一等的国家,也搞外交欺诈,那就意味着它的国际信誉将会跌倒低谷,没有人再信任他们的话。最终导致了它的灭亡。”
“不只是国家,包括商业信誉,这也会受影响。”
“……所以,诚信,是……”
看上去句句都是在说信誉,是美德、是大顺能与荷兰交往的必要条件、是关乎商业信任、关乎国债信心的。
可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