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果然,对此消息,人群反应寥寥。
甚至有人直接骂道:“去毬吧。就算朝廷作保,去锡兰做工也是九死一生。老子在糖厂里才干了一年,就差点死了。去锡兰,难不成日子就好过了?”
“就是,朱元璋不过乞丐,拿个破碗打出了天下。他李自成能造反当成皇帝,我等便为何不能依样画葫芦,在爪哇做一番大事?何苦再去锡兰给人做工,累死累活?”
“娘老子的,红毛鬼不是什么好鸟,朝廷可倒好,还给红毛鬼钱?老子当年在漳州府差点饿死的时候,却没见朝廷的半分救济,只好下了南洋干活抵债。今儿朝廷倒是来替红毛鬼招安,什么玩意儿!”
当初起事的时候,牛二就存心把最有反抗心的一群人拉走了,怕的就是这些人到时候站出来,带着那些还能逆来顺受的人一起起事,以至于坏了朝廷的大计。
自然这些人也都死硬,嘴上也对朝廷缺乏足够的尊重,比起巴达维亚城中的连富光等人的态度,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黄班等人自觉这话说的毫无问题,心道正是如此。
牛二听了,却是心惊胆战。
在体制之外,他豪气万丈,自觉气吞万里如虎,给他几年时间,足以纵横爪哇。
可在体制之内,他就是个屁。枢密院里一群六七品的小官,在京城里随便碰到个人可能官威家世都比他们要强,说错了话掉脑袋,也就需要个刀斧手小吏。
黄班等人此时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他也就是个带着紧箍咒的弼马温。
如何敢说什么“他李自成能造反当成皇帝,我等缘何做不得一番大事”之类的话?
好在对面的同窗出来解围道:“放肆!太祖名讳,岂是你们能提及的?念在尔等身在王化之外,暂不追究。尔等是铁了心在这里做贼寇了?我可告诉你们,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起义者既领教过福建的贪官污吏官绅勾结,也领教过糖厂场主同胞的皮鞭殴打,还领教过荷兰人的手段凶残。
全都经了一遍后,只拿个皇帝的仁义来说话,自是屁用没有。
牛二怕情况不受控制,也想知道朝廷这边到底是什么意思,遂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有胆,暂卸下武器,跟我来。若没胆,还请回去!念在你我都说汉文的面上,若不然,早一炮打过去了!”
枢密院这边的心道,哥们儿本就是来给你送战马火枪的,你这话接的妙啊。
“老子一身都是胆,莫说前方黑洞洞是尔等贼人巢穴,便是龙潭虎穴,老子也自去得,有甚可怕?”
说罢,自己先把腰间的两支漂亮的燧石短枪卸下,直接扔到了一边,径直朝着牛二走去。
这些起义者也是第一次见到朝廷官员竟有这等胆气,虽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却也佩服,纷纷叫道:“好汉子!倒也有种!”
剩余的士兵也都听命,下了枪,将火枪和火药包交给那些起义者。
花钱雇来的布吉斯骑兵,自是听雇主的,也都下了马,但是身上的刀没教出来。
两个荷兰公司的员工,虽也害怕,但见大顺这边的官员都不怕,或许这些造反的华人也不敢伤害他们,也都跟着进了山区。
上了山,枢密院这官员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学过造反学的。
知道现在山上这情况尚且复杂,派系众多,此时万万不能搞出单独会面的情况。以免起事者内部猜忌。
遂道:“我在巴城也听说了你们的名头,几位首领不妨和我谈谈,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荷兰人也一并听着,他们也懂一些汉文,朝廷作保,咱们一并谈谈。”
牛二却没有直接同意,而是回头和几个头领商量了一下,询问了一下他们的意见,以示尊重。
黄班道:“既如此,听听也无妨。此人倒也有几分胆气,虽是官府里的人,却也是条汉子。行不行的,听听再说。”
见无人反对,便请了这些人进了屋子。
伸手做个了请的手势,那官员按照天朝规矩分了宾主坐下,便直接道:“几位头领,我话也不妨和你们明说了。如今天子念及这里的百姓困苦,出钱交了人头税。可有句话说得好啊,救急不救穷,朝廷还是盼着南洋的天朝百姓都能有谋生的手段。”
“现如今,巴达维亚、淡目、三宝垄等地的不少人,已经决定去锡兰干活了。”
看似是在说朝廷的政策、仁德。
实际上是在告诉牛二,不要往北。
北边最有可能参加起义的人,多半都被运到锡兰去了。
剩下的要么是小商贩、要么是大富商,那边站不稳脚跟了,没有威海课堂里那个叫“群众基础”的东西——当然,讲课的时候,说的是大顺祖皇帝转战河南、如何英明神武决策正确。
牛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