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因为对日语太敏感站的太快而被枪托砸倒、要么就被送到了厢房去“帮助”中山王回忆一下名单。
“中山王,倭人既在这里为祸,天朝自有义务保护王府。速速选人跟随,先护卫王府。”
刘钰不担心萨摩藩的人给自己造成什么损失,而是担心萨摩藩的武士脑子一热,占据了中山王府,让自己投鼠忌器,那就不好做了。
正好手边还有一百人的陆战队做后备,去王府这个任务当然是不能交给水手的。
赶忙交出了信物,选了一个近臣跟随,百余人朝着中山王府疾驰。具体要干什么,刘钰昨天就安排好了,现在就是走个过场。
等这件事处理完,尚敬也知道刘钰这是在考验自己,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有所隐瞒了。自己有所隐瞒,别人“帮着”自己回忆起来,那就不好了。
萨摩藩在琉球的控制很深,也正因为控制的深,所以有恃无恐,所有萨摩藩的人活动都是公开的。
尚敬将名单一一念出,生怕有什么遗漏的,直说到口干舌燥,一份长长的大清洗名单就此出炉。
看尚敬也憋不出太多名单了,刘钰心想这里面的名单还得再审核一下。
有些是墙头草,谁强就站谁那边,这些人无所谓。
有些则是铁杆的亲日派,这些肯定是要洗一波的。
待其余人也把名单都上交,刘钰这才了给了赵百泉一个眼色,赵百泉便顺势道:“此事暂先搁置,中山王与百官谢恩!”
琉球王暗暗松了口气,又度五拜三叩后,跪在龙亭前又问了一句“圣躬万福!”
刘钰也答了一句,一众人慢慢退到了外面。刘钰和赵百泉便要去更衣,这时候穿的衣服是代表皇帝传旨的,一会正常交流就不能穿这一套了。
换衣服的途中,赵百泉问道:“鹰娑伯,如今名单已有,他们必有所察觉。若想一网打尽,不如现在动手?”
刘钰抖了抖名单,笑道:“苍蝇乱飞,哪里好抓?不如找个粪坑,全都聚堆,这才好抓。算上墙头草,一共也就二百来号人,真倭人不多。这几个大族也就有个十几个人的甲兵,不用急。”
“无非两处紧要,一则中山王府,一则那霸炮台。如今两处都在我手中,有甚可怕?我最不怕的就是临阵野战,等着吧。我估计,傍晚时候,这些倭人就会聚堆到一起。琉球城堡不少,他们会负隅顽抗的,也省的我到处去找,麻烦。”
赵百泉知论及打仗自己远不如刘钰,见刘钰都有安排,他也就不担心。
刘钰又看了看表,磨蹭了一会,很快就有人跑来报告。
一直在港口外海上逡巡的分舰队已经在港口处集结,正值午潮,可以靠近距离港口很近的地方。
陆战队也占据了中山王府,将中山王的家眷保护的很好,而且秋毫无犯,也没有惊扰女眷,只是在府中警戒。
城中民众也已经被天朝安抚,天朝威名尚在,民众也无太大的惊诧。反正除了贵族能吃米外,大部分民众都只能吃苏铁种子和地瓜,王府和他们也没太大的关系。
刘钰见这一切都差不多了,宽慰有些急躁的赵百泉道:“赵大人且放心。我之前没有急着动手,你以为我在等什么?”
赵百泉不解,问道:“等什么?”
“等萨摩藩的人演戏呀。本朝使者一来,萨摩藩的武士便要提前撤到中城城躲避,以免天朝人看出问题来。天朝使者也只在首里城逗留,从未去过中城城。”
“我给了萨摩藩的人这么久的准备时间,你说他们之前能不去中城城躲着吗?现在我扣住了琉球王,估计风声也传出去了,亲日一派的必然蜂拥往中城城跑。那就是我说的粪坑。”
“往粪坑里扔炮仗炸蛆,比到处拍苍蝇可快得多。”
赵百泉顿时明白过来,心里由衷赞叹,心道只怕鹰娑伯早就做好了打算,这可不是仓促之间能想出来的。
“中城城距离此地多远?”
刘钰摇头道:“十里?十几里?反正琉球就这么大,没多远。此地自古就有城,琉球王尚未得天朝赐姓的时候,就在那筑城了。往北是山区,往南就是这一片平原,你可以理解成琉球的雁门关。”
“赵大人一直在朝中,还没见过攻城拔寨吧?过几日我带你去看看,叫你开开眼,知道何以称之为船坚炮利。”
“反正琉球是岛,他们也没处跑,更等不到援兵。一会儿叫琉球王与百官见见天朝海军,再请他们观本伯攻城,许多年不曾攻城,平准也没机会,如今正有些技痒。”
赵百泉心中大乐,笑道:“是了,谁人不知鹰娑伯攻城之术天下无双?他们困守孤城,这正好解一解鹰娑伯技痒之心。”
刘钰亦笑道:“正是。我已让舰队在那霸集结。欲使琉球百官观之。如何说,这就要靠赵大人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