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劳布图“俘”了大策凌敦多布,有了个大功。刘钰是主将,一战灭了准部主力,他这个参谋长功绩虽也有不少,可确实没有什么极为亮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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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打的不只是让吴芳瑞有些蛋疼,西路大军想必不少人也是蛋疼无比,都盼着这一仗搏出个战功甚至封爵。
可照这个架势下去,这是要完,别说封爵了,能不能混到勋位都是问题。
估计西路大军的前锋,也已经焦急地朝着这边快速行军,甚至不少人并不想准部投降。
吴芳瑞觉得这个类似子午谷的奇谋,便是自己立功的机会。
攻城拔寨,骄劳布图虽有经验,但是没指挥过青州军;刘钰是主将,要率领大军;张瑾是个憨憨,平庸之辈,而且又是英国公的孙子,刘钰估计也不会放他去。
到头来,能指挥的就是他这个青州军的参谋长了。
刘钰哪能不知道吴芳瑞的心思,但此时需得敲打一番道:“此事……你要去,必要答允我两件事。”
吴芳瑞心头大喜,忙道:“大人请讲。”
“其一,不说秋毫无犯吧,但也要约束一下军纪。万一准部投降,你这边把人老婆睡了,这也不好。”
吴芳瑞点头道:“大人放心,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是打是和,现在还每个准信。自然不能把路走绝了。”
“弟兄们虽然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鸟,但军纪咱们还是有的。再说了,那些贵族和部落首领的家人不敢动,那不是还有一些牧民嘛。”
刘钰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心道这样已经不错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第二件事呢?”
刘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清了清嗓子,将身边的人都赶出去,只留下了吴芳瑞和张瑾。
“攻下奇努克城之后,一些被准部抓的黑山派、白山派的人,最好不要拿在手里。但也不要让他们跑掉。”
“嗯?”
第一次听刘钰下达这么模棱两可的命令,吴芳瑞一怔,心道这是啥意思?
既不能让他们跑掉,也最好不要拿在自己手里。
略微一反应,顿时明白过来了。
既不能逃走,也不能抓在自己手里,那就只能是……
一听说第二件事是这么点个小事,吴芳瑞笑道:“我当大人要说什么呢。这点小事,还不简单?”
刘钰笑道:“简单吗?你怎么办?”
“当然是借刀杀人啊。大人既不让我抓,又不准他们逃,这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说咱们大军的手上不能沾血。这血,准部的人沾着最好。大人但说就是,何必遮遮掩掩拐弯抹角?大人不是一直教导我们,我们做参谋的,可不是大人的清客幕僚。主官的命令,一定要清晰明确,不能模棱两可,否则参谋部可能会曲解……”
一旁的张瑾心里暗自摇头,打仗他不行,可这种事他却门清。
心道:吴芳瑞啊吴芳瑞,怪不得都说咱们从军的是丘八,你真是没脑子。这事能说的这么明白吗?
刘守常身上现在挂着一堆的屎,这黑山派、白山派的首领,若是活着,谁都不用担责任。是杀、是放,陛下说的算,将来责任也是陛下担着。
刘守常这是要先斩后奏,日后天山以南一旦发生了叛乱,肯定会有人借此攻讦:要不是刘钰把大小和卓和其父亲卓玛罕穆尔杀了,天山以南他们就能收服稳住局面,怎么会有叛乱?
刘守常是断定他们活着,必有叛乱。
可要是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想搞刘守常的人定会说,他们不死,便无叛乱。
想着刘钰把他叫来,就是让他一起背锅的,张瑾只好出面道:“此事你心里有数即可。我们会奏报陛下,此事你不要让别人知道。这是你自己的‘功劳’,不是参谋部的。能否把握住,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