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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想到,更大的杀招在于谦这里!
如襄王所说,他的封地在襄阳,和边境远隔千里,如果强要说,自己对边境的状况并不了解,只是有人诈名诡寄,或是底下人欺上瞒下,弄虚作假,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寄名在襄王府的边境军屯,也就两三百顷而已。
这个数字,对于普通的文武大臣,乃至于是勋贵世家来说,都不算是一个小的数字,但是,对于一个藩王来说,其实也就那样。
远隔千里,数量又不算特别多,强要狡辩,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在他的封地之内,数千顷的田土,这个想要抵赖,难度可就大的多了……
“陛下,整饬军屯,乃是朝廷大政,利国利民之举。”
“身为宗室藩王,理当藩屏社稷,翼护朝廷,然而,襄王身为大宗正,肆意跋扈,侵占田土,视朝廷如无物,如今事发,不仅毫无悔过之意,更是肆意狡辩,欺瞒圣听。”
“自其到京之后,屡屡犯错,蒙陛下宽仁,笃重亲亲,始终不忍责难,然而襄王依仗陛下仁慈之心,越发肆无忌惮,令诸多宗亲屡有非议,如此无才无德,又不能为朝廷尽力,有失宗室德行之人,岂可执掌宗人府,为诸宗室表率?”
“请陛下三思!”
有于谦出头加码,朱徽煣岂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襄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立刻跟上,跪地开口。
与此同时,底下的一帮宗室子弟也纷纷反应了过来,个个跟上,跪地开口,道。
“请陛下三思!”
“陛下,臣……”
襄王也没有想到,几乎是片刻之间,他便成了满朝声讨的对象。
乌乌泱泱的一大帮宗室子弟此刻在岷王和于谦的带领下,再度陈请,声势浩大,仿佛襄王已是不罢不足以平朝议,瞬间淹没了他欲要辩解的声音。
御座之上,天子凝视着眼前的一份份文书,半晌过后,终是开口,道。
“襄王叔,近些时日以来,你为宗学事务操劳不休,想必也疲累的很,先前太医还说,皇叔的伤须得好好休养,为了皇叔身体着想,便先行交卸了差事,在十王府安心休养吧。”
“至于宗学的一干事宜,便先由岷王叔祖暂时兼理。”
“陛下……”
襄王的脸色一白,颤声开口。
但是,还未等他继续说话,一抬头迎来的,便是天子严厉的目光。
于是,襄王顿时冷静了下来。
现如今,天子到底还是顾念着叔侄的情分,或者更准确的说,顾念着要看顾宗亲的面子。
所以,既没有说罪名,也没有说惩罚,只说让他“休息一段时日”。
可是,若他一再坚持,那么,就是逼得天子将所有证据,都要摆到台面上细细的审理纠察了。
一念至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朱瞻墡开口道。
“臣……谢陛下。”
语罢之后,襄王抬起头,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或是怜悯,或是得意,或是不屑,或是鄙夷的目光,心中不由感到一阵羞怒。
目光扫过一副奸计得逞样子的朱徽煣,朱瞻墡的目光,最终钉在了立在殿中,义正辞严的于谦身上。
“于少保,果真国之干城也!”
几乎是咬着牙,襄王对着于谦开口,但是字里行间流淌着的恨意,却掩饰都掩饰不住。
很明显,在襄王看来,如果不是于谦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捅出了襄阳的田土一事,那么哪怕是岷王和代王联手,他也总是有机会逃脱的。
当然,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
在襄王眼中,不论是岷王还是代王,都总是一方藩王,朱家宗室,他们跟襄王斗,理所应当。
但是,于谦,他一介文臣,竟敢干预宗室之事,竟敢帮着岷王一起,弹劾他这个朱家藩王,简直是以下犯上!
不过,襄王瞧不起于谦,觉得他区区臣子,冒犯藩王,是为不敬。
可同样的,在于谦眼中,襄王这种对社稷毫无贡献,只知道给朝廷添麻烦,从国库当中吸血的藩王,也同样不值得什么尊重。
何况,大明发展到现在,藩王想要干预朝政,几乎是不可能的。
襄王的身份地位,或许能够震慑地方官员,但是,对于谦这样的重臣来说,虽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可要是真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因此,面对着襄王明显是讽刺的话语,于谦只是平静的拱了拱手,道。
“王爷谬赞了,臣不过是忠于职分,为陛下分忧而已。”
“好,好,好!”
襄王的目光在于谦的脸上停了片刻,忽然便大笑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