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爷子重重地点头,他一遍遍抚摸着手里的怀表:
“是,当年你姑姑前脚生产出事,后脚平乐也跟着出了事。我远在潞州,鞭长莫及,等到安家后已经是两天以后了,我去安家讨说法,安治国连面都没露,全权交给林翠英那个贱婢处理,林翠英穷人乍富,一朝得势,端的是小人嘴脸。”
当时,林翠英把他赶出安家,说他妹妹恨廖家心狠断绝关系,不愿意见他最后一面。
他当时大受打击,心灰意冷,决定离开。
这是廖老爷子这辈子的痛,他眼里闪过悔恨,“后来,我一直后悔,如果当时我去看了谷秋,谷秋是不是就能活下来,平乐那孩子也不会出事,他会是我们廖家的小少爷,他的孩子也不必在外面受罪。”
他举着金色怀表。
廖家向来人丁单薄,而且基本代代单传,直到廖老爷子这一辈,出了一个龙凤胎,那个妹妹正是廖谷秋。
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兄妹两人的感情极好。
又因为廖谷秋是家里三代内唯一的女娃娃。
廖谷秋算是廖家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后来到了说亲的年纪。
按照廖家的家世和财产,她可以有很多人可以选择。
但是在一次宴会上,她却对才高八斗,器宇轩昂的安治国一见钟情。
廖家父母执意安治国不是良人,且离的太远,鞭长莫及,无法照顾。
不同意廖谷秋远嫁给安治国。
但是廖谷秋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死相逼,廖家父母无奈,企图用断绝关系来唤醒她。
但——廖谷秋一意孤行。
到最后,虽然廖家跟她断绝关系,却仍怕她远嫁吃亏被人欺负,不止给了陪嫁丫鬟林翠英照顾她。
更是把嫁妆提至普通人嫁妆的百倍千倍起步。
基本上算是快搭进去了半个廖家,堪称富贵逼人。
就为了让廖谷秋嫁到安家能够腰板挺的笔直,不被婆家人看轻。
许是廖谷秋前半生太过完美,父母宠爱,兄长爱护,样貌出挑,家世极好,她几乎占据了所有都羡慕的东西。
所以从出嫁开始,便是她这辈子的悲剧开始,直至赔上性命,输的血本无归。
廖高毅从小听着姑姑的事迹长大,想到姑姑唯一的后人可能还在世,他剑眉微皱,沉声,“爸,怀表是我在安州市国营饭店外面发现的,表弟如果在世,那肯定也在安州市,我会尽快在过去一趟。”
“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廖老爷子一遍遍抚摸着怀表,半晌,他眯着眼睛,眼里透过危险,“这件事不必让安家人知道。”
他怀疑妹妹的死和安家有关系,但是这么多年却因为隔着一条人命,而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平乐还真活着,那么有些账是时候要清算一些了。
……
拜师宴。
戚大师喝完拜师茶以后,就站了起来,领着顾宁去介绍,他的一些老同学,老朋友了认识了。
以戚大师的地位,能让他称之为老同学,老朋友,他们基本都是各行各业中流砥柱,或者说是上位人士。
顾宁明白,师父这是在给她找靠山。
她乖巧的跟在旁边,一个个见着。
她最熟悉的则是曾校长。
曾校长也是最先开口,“宁宁啊!你既然成了老戚的徒弟,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就问我喊一声师叔,往后在学校里面遇到任何难题,都可以来找我。”
有了他开口,其他人也纷纷道,“我是你鲁叔,在国营饭店当个一把手,往后你来国营饭店吃饭,鲁叔给你开后门做大肉包子,锅包肉。”
“我是你肖叔,我在服装厂当个不知名的小厂长,听说你们小姑娘都爱什么的确良?灯芯绒?往后你缺啥料子来服装厂找你肖叔,我保管给你弄来最新最俏的料子。”
“我是你于叔,我在安州市交通队上班,往后你出个远门坐车什么的,都可以来找你于叔,别的我不敢说,给你走个后门留个卧铺票还是没问题的。”
“我是你刘叔,我在粮食局上班,想要粮票刘叔给你换最划算的,想要精米富强粉,刘叔也可以给你走后门。”
接下来,一连着七八个人,你一嘴我一嘴。
顾宁发现,这一圈下来,她基本把安州市各行各业的大佬,都认识了一个遍!
包含了衣食住行以及教育的方方面面。
要知道这些都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人脉关系啊!
顾宁心知,他们这些人都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
这才会这么关照自己,她心里说不出的感激,但是却没有直接应承下来。
而是看了一眼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