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房子盖得好,还有一个稀罕的电视机,所以一到傍晚,月明星稀,蝉声鸣时,生产队不少社员都来王家纳凉,顺便围着看电视。
宁宁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大人坐在庭院,拿着蒲扇扇风,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视机。孩子们在一旁闹作一团,金鸡独立,在玩斗鸡,笑声不断。
宁宁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有这么多人在,阳阳应该不会出事,是她太敏感了吗?
她在人群中细细搜寻起来,还是看电视的荷花婶,看到宁宁有些意外,“宁宁也来王家看电视啊?”
宁宁边摇头边擦汗,喘着气,急切地问,“荷花婶,你看到我们家阳阳了吗?”
“喏,就在那呢。”荷花婶指着老槐树下玩斗鸡的孩子们,定睛一看,有些奇怪,“咦,怎么这会不在了?先前明明就在玩斗鸡啊?”
宁宁一下子慌了,她甚至都没去问那些孩子们阳阳去哪了。
直奔王家大瓦房旁边的漏风的黄泥屋,那个地方是牛棚,也是给王家傻子王二妮住的地方。
“砰——”的一声,她踹开了牛棚的门,就看到让她目眦尽裂的一幕。
王二妮披头散发,满脸脏污地拽着阳阳的裤子,痴痴傻傻地地笑,“你长得和我不一样,好奇怪哦,让我看看你的小虫虫好不好?”
阳阳深刻地记得姐姐教过,不能把裤子脱给别人看,他在用力地护着裤子,脚丫子死死地抠着地面,他大声地无助地喊着,“姐姐——姐姐——”
但是小孩儿和大人的力度到底是有差距的,在怎么护着,还是被慢慢的——一点点地被拽到了王二妮身边。
眼看着王二妮那一双脏手,就要碰到阳阳的时候。
宁宁的脑袋突然就炸了,她脑袋空白一片,抄起地上的镰刀就冲了过去,厉喝一声,“放了我弟弟——”明晃晃的镰刀,折射着冰冷的光,就那样没有任何预兆地抵在王二妮的脖子上,轻轻一送,她的脖子就流淌着鲜红的血。
突如其来的刺痛感,瞬间让王二妮回神,她再怎么傻,也瞬间知道害怕了,她猛地张开手,哇哇大哭,“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宁宁一把拽过阳阳护在身后,镰刀往前又送了一分,她猛地贴近王二妮的耳朵,语气冰冷,宛若地狱里面爬起来的魔鬼,“再让我知道,你对阳阳下手——”
“我杀了你——”
冰冷的气息吐在王二妮的脸上,她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接着,裤裆处一阵湿哒哒,空气中传来一阵尿骚味,害怕的大叫,“我错了、我错了——”
“坏人,打坏人——”
随着王二妮一阵大叫,直接把庭院内坐着看电视的社员们给惊动了过来。
当看到宁宁把镰刀放在王二妮脖子上时,王家人顿时怒了,“你这是在干什么?专门欺负傻子吗?”整个大队谁不知道,王二妮九岁那年,得了脑膜炎,被烧成了傻子。
以至于她现在的智商,一直停留在九岁。
宁宁不紧不慢地把镰刀从王二妮的脖子上拿了下来,她扫了一眼王家众人,语气带着彻骨的寒,“你们要是管不了这个傻子,我不介意送她去监狱,把牢底坐穿!”
宁宁给人的印象,从来都是温和的,笑眯眯的,这一幕是大家从未见过的。
王家老太不知道想到什么,她有些心虚,色厉神沉,“她一个傻子能做什么?我看你就是被退婚了,得了失心疯,觉得傻子也能害人了。”
王家知道,他们却还在包庇。
宁宁无比清晰地认出这个事实,他们简直就是在作恶,她冷笑一声,“那你敢把你王家的孩子,和王二妮关一起吗?”
王老太顿时不说话了,其他人不明所以,宁宁拉着阳阳就走,离开之前,放了一句话,“以后别让孩子来王家。”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善意警告。
至于,听与不听,不在她,而是在他们。
宁宁一走,剩下的人瞬间炸开了,“宁宁那话是什么意思?”
“王家你们是当事人,你们知道吗?”
王老太恼羞成怒,她当然不会爆自己老闺女的丑事,她骂骂咧咧,“这我哪里知道?估摸着是宁宁那孩子被退婚了,连带着心态也不正常了。”
话是这么说的,等大家散伙了以后。
关上了王家的大门,王老太立马把王家孙子孙女辈三个小孩子全部喊在了一起,再三嘱咐让他们不能去牛棚,更不能去姑奶奶那里。
孩子们嘴上答应得好,但是王老太不知道的是,家长越是不让去的地方,孩子们越是抓心挠肺地想去。
当夜,趁着家里的大人们睡着了以后,王家三个孩子一块溜进去了牛棚。
第二天被王家人发现的时候,他们浑身不沾一根纱,全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下面隐秘的位置,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