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本来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的,有爹娘,有妻子,有懂事的儿子,有听话的闺女。
但是这一切,随着姚慧茹和周文艳的出现,原本拥有的一切,都被打碎了。
不止如此,如今,他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
而且还坐牢了。
后悔吗?
当然是后悔的,无限的后悔袭上心头,在这一刻,许向国的心像是泡在了黄莲里面。
苦得他都说不出话了。
只能,被动的,下意识地喊着,“家学。”
若是以往,他这般温和地去喊自己儿子的名字,许家学一定会感动的,并且给对方回应。
但是,这一次,他只是冷漠地看了对方一眼,“你不是后悔,你只是落到坐牢的下场,你不愿意坐牢而已。”
若不是坐牢,他们父子两人又怎么可能会这般心平气和地见面?
又怎么可能,对方能够这般温和地喊一声家学。
之前,周文宴在的时候,他是怎么喊他的来着?
许家学,你不配人子。
许家学,你没有心。
许家学,你怎么这么恶毒。
十九岁的许家学,在此之前,他的偶像一直都是自家父亲的。
在许家学眼里,再也没有比父亲更厉害的人了。
从小,他都把父亲当做偶像。
而这短短的几天,却打破了他以前所有的三观,他的父亲,原来是这样一个偏心,无耻的小人。
他的母亲,嫁给对方,二十多年操持家务,孝顺长辈,抚育孩子。
从来没有休息过一天,却抵不过外面那个野女人的三两句话,所谓的父亲,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去指责他的母亲。
而他,孝顺了父亲快二十年,每次刻苦读书,回家帮忙,然而也抵不过一个野种的残废。
父亲明知道他要高考了,他辛辛苦苦,熬夜点灯这么多年,终于要见到成果了。
对方却偷走了全家的钱,偷走了他唯一的希望。
在那一刻,许家学就明白,许向国不是他父亲了。
他是周文宴的父亲。
当许家学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的真相后,许向国在这一刻,不得不正视自己这个儿子了。
这个他一直不太看得上的儿子,在他眼里,一直不如周文宴的许家学。
竟然这么厉害吗?
许向国头一次有些茫然,这个真的是他熟悉的许家学吗?
“对了,我妈已经和你离婚了,我们也已经搬出许家了,户口也迁走了,以后弟弟妹妹我会自己养,我妈我也会自己养。”
“并且,在离婚的时候,我和弟弟妹妹们,都已经签了关系断绝书。”
“和你的——”
这话一说,许向国如在雷劈,“家学,你在胡说什么?”
他之所以闹得这么厉害,敢这般肆无忌惮,还不是想着,不管怎么样,到最后许家学他们这几个孩子都是他的种。
等他老了,孩子们还会不养活他不成?
可是在这一刻,许家学用事实告诉他,真的不会在养活他了。
从他选择周文宴他们的那一刻开始,他许向国,和家里的妻子子女就断绝了关系。
“所以,都你老了,我祝福你,你所骄傲的,看重的,真爱的,城里儿子,周文宴会给你养老。”
“希望他能够像我,孝顺我妈那样,来孝顺你。”
说完这话,许家学站了起来,隔着玻璃,朝着对方微微一笑,“好了,祝你好运。”
这话一说,他便离开了监狱探视房间。
徒留,许向国一个人在原地,只能狂怒的捶打着玻璃。
周文宴没有办法了,一天天房租住下来,再加上没有任何收入,他和姚慧茹很快就山穷水尽了。
两人甚至要流落街头了。
他拖着残废的身体,“妈,要想办法了。”
他阴恻的目光,看着姚慧茹。
姚慧茹心里咯噔了下,“文宴,我也知道着急,我也在想办法筹钱了。”
“在给妈一点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周文宴,“明天早上再不交房租,就要被赶出去了。”
“你还有什么办法?”
有办法的话,早都使唤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每天别逼债的上门。
姚慧茹语气艰涩,“那你说该怎么办?”
周文宴,“房东老太太来过两次。”
“文宴!”
姚慧茹瞪大眼睛,厉声喝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