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纲心头一紧,挤出笑容说:“将军尽管提出来。”
黄蜚说:“这个不归我管。”
鸿胪寺的外交官员戴胜,走上前说:“我们去江户城的天守阁谈吧。”
江户城,大天守,日本的权力中心。
黄蜚坐在主位,戴胜次之,战败方的幕府只能坐下手。
戴胜说道:“幕府负隅顽抗,导致我军伤亡惨重。第一,要赔偿死伤士卒的家属;第二,要严惩下令死守之人!”
德川家纲连忙说:“酒井忠清和他的奸党,全部切腹自尽!”
戴胜继续说道:“一千六百万贯军费赔偿,一分银子也不能少。若是现银不够,就用黄金折算。若是黄金不够,可以分期支付,但拖延的银两须付利息。”
“之前不是说600万贯吗?”德川家纲心头在滴血。
戴胜反问:“在城内谈判,能跟在城外谈判一样吗?”
一千六百万贯,就是四百万两银子啊,幕府砸锅卖铁都不够,恐怕只得向三都富商下手了。
德川家纲无法拒绝,只能含恨说道:“天使请继续讲。”
戴胜说道:“之前只要求开通十个港口,但现在日本必须全面开海!”
德川家纲点头:“可以。”
戴胜又说:“其余条款不变。”
德川家纲长舒了一口气,他生怕戴胜再狮子大开口。
无论多离谱的条款,德川家纲都没法拒绝。因为大同军控制着两个天皇,随时能把江户城里的德川氏砍了,然后把天皇弄来掌控大权。
到时候,肯定爆发内战。
那些拥护德川家的大名,以及德川家的亲藩和谱代,必然跟“拥护天皇”的大名打作一团。
双方签署合约之后,便是观赏切腹仪式。
德川家纲恨死了酒井忠清,不准其在仪式上使用介错人。
连介错人都没有,整个过程堪称残酷。
酒井忠清握着肋差双手发抖,反复磨蹭好几次,终于捅进小腹。他想要再横拉一刀,提前结束痛苦,双手却使不出力气。勉强朝旁边拉了一下,已然疼得流泪。缓了缓再来,只拉开个小口子,就痛得再不敢动了。
黄蜚看得很没劲:“别折腾了,一刀砍了吧。”
德川家纲连忙选个介错人,让蜷在地上的酒井忠清重新跪好。一口清酒喷在刀刃,往脖子上比了比,刀光闪过,人头落地。
酒井忠清的儿子,还有那些心腹,排队过来切腹自尽。
酒井家事后被彻底清算,封地划给德川家的亲藩,小部分作为幕府的直辖领。
阿部忠秋救驾有功,被提拔为大老。
阿部忠秋属于改良派,他没想过要进行激烈改革,但认为武士和浪人应该工作。特别是浪人,不能再游手好闲,可具体怎么安排工作也不好弄。
这位老兄很快颁布政令,宣布浪人可以从事任何工作,只要浪人有心做正事,各地大名都不得横加阻拦。
说实话,意义很大,但收效甚微。
与此同时,阿部忠秋开始清查三都富商。除了被幕府将军罩着的豪商,其他富商损失惨重,动辄被扣上勾结酒井忠清的帽子,逼迫富商交出足够的金银赎罪。
这么大张旗鼓搜刮商贾,都是为了支付战争赔款。
四百万两银子,苦一苦商人,幕府还是能拿出来的。
只不过经此一役,幕府威信大失,地方领主再不把幕府放在眼里。虽然表面上依旧遵从,每隔一年都来江户居住,家卷也长期住在江户,但私底下的阳奉阴违更加严重。
四百万两战争赔款,在此时的日本属于巨额数量。富商们给了一大半,剩下的得幕府自己出,本来就财政窘迫,现在更得加紧盘剥百姓。
越来越沉重的赋税,让日本的有识之士,对幕府愈发不满,同时觉得认为应该向中国全面学习。
说起来很有意思,一切“罪魁祸首”是中国。可日本人却不恨中国,反而愈发崇拜中国的强大。就连那些大名,都更加热衷购买中国货,还向中国商贾打听南京时尚。
曾经的进步大名阿部忠秋,在做大老之后,屁股决定脑袋,他必须维护统治稳定,反而成了落后大名的代表。他疯狂打压有识之士,禁书列表增加了几十本。不过,他也知道日本应该学习,一口气派了二十个遣唐使,把那些青年送去南京留学。
学啥?
当然是学蒸汽机之类,只学技术,不学政治。
还有人受伤,那就是松前藩的藩主。
他在北海道好吃好喝,莫名其妙就看到中国军舰,说北海道已经并入中国。至于他这个藩主,暂时被任命为虾夷知县,而且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