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也是一知半解,能说出这些已属不易。更多规则,得在实际运行中增补,要相信大众的智慧,他们自己就会去补齐或钻空子,然后倒逼朝廷进行更改。
没等大臣们回国味来,赵瀚随即又说:“大同银行要进行拆解,拆为央行和商行。官票、军票、银元、铜钱,皆由央行来发行管理,商行和民间钱庄也由央行管理……”
“对民间的票号、钱庄进行整顿,今后全部改名为银行。民间的私办银行,须向央行缴纳准备金。银行库存的现金,须按比例交给央行保管,这笔钱叫做准备金。民间银行遇到挤兑,如果资金不足,可申请用准备金支付。一旦有银行动用准备金,事后须得严查,经营困难者吊销银行执照。”
“准备金的比例,随时可以调整,但绝对不能低于20%。防止民间银行吸纳存款太多,全拿去贷给商社,遇到挤兑却没钱给百姓!”
“陛下圣明!”费纯立即高呼。
准备金的建议,是他的亲信提出的。
民间钱庄用利息来吸纳存款,从正德、嘉靖年间就开始了,这是源于商品经济的快速发展。
大同新朝建立之后,工商业迅速繁荣,百姓的积蓄也变多。如此就有了银行业的繁荣,企业主需要银子扩大投资,老百姓想要存钱吃利息,双方一拍即合。
钱庄、票号的数量迅速增多,朝廷已经整顿过了,但跟不上这几年的发展脚步。
私人钱庄和票号,为了牟利玩得很野。
前几年整顿海关,就有不少海商卷入桉中,交不起巨额的罚款而倒闭。而借给他们钱的钱庄和票号,由于大量贷款无法收回,消息走路之后,不止一家钱庄遭遇挤兑。于是,钱庄跟着倒闭,老百姓的存款拿不回来。
另外,大同银行权力太大,能插手的范围太广,也闹出许多乱象。
借着证券交易所建立的机会,正好把大同银行拆分,厘清央行和商行的权责,顺便整顿非常不规范的民间钱庄。
银监会和证监会,也要跟着设立。
御前会议结束之后,许多大臣都还没搞明白,纷纷向费纯、吴应箕等专业人士打听情况。
两个月过去,各种细则制定出来。比如百姓储蓄存款,35%要拿出来做准备金,上交给央行进行保管。而企业存款,只需拿出20%的准备金即可。
政令发出,全国各地,鸡飞狗跳。
超过20%的钱庄和票号,根本拿不出足够的准备金。他们吸纳的存款,转眼就贷出去了,这是因为需要用钱的企业太多。
对于此类钱庄,限期三个月整顿。如果能拿出准备金,就改名为银行颁发执照。如果拿不出准备金,那么抱歉,今后别再做银行业务了。
银行从业者怨声载道,都说是朝廷在搜刮民财。
但面对强势政府,他们也只能发发牢骚,完全没有半点敢反抗的胆子。
经此整顿,大同中国的银行业走入正轨,钱庄和票号也成为过去式。
而在这年冬天,三大交易所正式开张。
首先感到高兴的,是棉纺业工厂主。他们终于不受制于棉花供应商了,以前被各种随意提价,今后能够在交易所里买棉花。虽然还是受制于人,但暗箱操作的空间更小,大部分都可以摆在台面上。
江西那些瓷器供应商,本来已经在搞瓷票期货,如今却被要求只能在交易所进行。
更高兴的是中小型海商,货源情况更加清晰明白,跑去交易所一看就知道。大海商想要垄断货源,得拿真金白银硬砸,不能再云里雾里暗中搞事儿。
大家都对这玩意儿半知半解,交易所还没开张,就有许多人来打听消息。
还有不少企业,询问上市发股的规则,他们也想发行股票获得资金。
就连川陕地区的商贾,都跑到沿海探听情况。这些地区的经济,没有沿海省份活跃,不少老财主,都把银子藏地窖里,现在却想参与证券交易,因为他们听说这个能够钱生钱。
三大交易所开张的当天,股票、期货种类不多,投资者却把交易所给挤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