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张大坤对妻子说:“我出去一趟。”
妻子叽里呱啦,说些听不懂的话,一直把他送到门外。
张大坤对妻子很满意,虽然首陀罗和贱民皮肤很黑,但自己的吠舍妻子却肤白貌美,甚至比张大坤自己的肤色都更白。而且听话,做家务手脚麻利,一看就是个会持家的。
到得自家大门口,外面跪着十多个人。
张大坤刚开始搞不清楚,后来渐渐知道了,都是上门来找工作的。他作为村里的贵族,一个奴仆都没有,很多以打短工为生的村民,迫切希望能成为他的奴仆。
雇佣贱民最划算,不要工资,管饭就成。
剩饭剩菜,贱民也甘之如饴,任打任骂全不在乎。稍微赏赐一件破衣服,就高兴得当场跪下,爬过来亲吻主人前方的地面。至于亲吻主人的靴子,贱民还没资格,那属于首陀罗阶层的特权。
贱民敢跟贵族有任何接触,甚至是踩到贵族的影子,被打死了也属于活该。
已经有人雇佣奴仆了,但张大坤暂时不敢。他家中有新婚娇妻,万一自己外出,妻子跟奴仆偷情咋办?
“滚!”
张大坤背着一杆火铳,手里拿着棍棒,抡起棍棒就打过去。
被打之人也不敢躲避,硬挨了张大坤一棍,然后咧嘴冲着他直笑。
这幅笑容,让张大坤瘆得慌。他初来村里那两天,还把本地百姓当人看,渐渐发现,这些家伙自轻自贱,自己就不把自己当人。
“小张!”
隔壁的刘大同喊道。
张大坤快步跑去,立正敬军礼道:“哨长!”
刘大同回了个军礼,嘿嘿笑道:“昨晚村里来人了,你需要什么东西,或者要给老家寄信,全都在我这里来报备。若想把家人接来,一路食宿全免,钱都由晋王殿下来出。”
张大坤说:“我家里有两个哥哥照顾父母,不用接来这里。给他们写信便是,告诉家人我也讨老婆了,还在这里分了四十亩水田。”
“那你晚上写信,我帮你递上去。”刘大同拍拍他的肩膀。
刘大同是云南彝族人,而且出身彝族奴隶家庭。最初连姓氏都没有,姓和名都是请汉人帮忙取的,完全靠军功升迁为哨长,目前相当于这个村社的村长(没有正式任命)。
而且,刘大同的肤色非常黑,跟这里的贱民差不多。
他刚来的时候,村民都把他当成贱民,反而跑去讨好别的士兵。刘大同被气得不轻,狠狠收拾了几个冒犯者,终于让人知道他在村里地位最高。
刘大同分了足足一百亩地,讨了一个老婆,手下拥有大量佃户。他的全家都在广南省,而且已经有妻儿,打算这次就接来,晋王会派船去接送家属。
在这里,晋王鼓励纳妾,鼓励多生子女。只要不是跟贱民所生子女,活着长到十二岁便赐田,田不够就派兵去开拓。
一千大同陆军,留了五百守城,其余都回到乡村,监督佃户收割粮食。
已经到了水稻收割季节,马上就有粮食产出。
刘大同不仅要负责自家的田,还得帮留守太武城的战友管理土地和粮食。他现在一天到晚忙碌得很,但干劲十足,一百亩田啊,全是他自己的,而且今后还能继续增加。
就是语言不通,管理起来太累,只能用手势和棍棒下达命令。
好在村民很老实,任打任骂,绝不反抗。缺点是这些家伙很懒,让他们挖厕所堆肥,当面还肯做事,一转背就开始扎堆聊天。十多人挖一个厕所,能特么挖好几天,不随时棍棒伺候,半个月估计都挖不好。
堆肥技术不用教,泰米尔农民自己就会,不过他们只用牛粪。现在得慢慢适应人畜粪便,可能要两三年才能改变观念。
四野的农田,佃户早就在忙活。
收粮食倒是不用催促,一个个都吃苦耐劳,他们也知道收割时节的重要性。
至于田租,汉人不打算变动,水田80%、旱田50%。地主得到粮食之后,又拿出一部分上交给晋王,农民的死活他们懒得去管。就遵循一个原则,汉人多生子女,让本地土着慢慢去死。
收割之后,大约一个月左右,刘大同、张大坤等人就接到聚兵令。
却是距离汉人村社较近的,几个婆罗门管理的村社,交上来的粮食数量不对劲,明显比以往税收账册更少。
这些婆罗门,见汉人语言不通,就想湖弄了事儿。更远的村社,因距离原因还没交粮,这股风气必须杀住。
晋王麾下,也有会说汉话的泰米尔官员,都是经常去南洋做生意的。他们被邀请来做官,负责翻译官方档桉,也经常被派去跟本地人打交道。
这些人,大部分属于吠舍种姓。
晋王承诺,只要做了官员,全家有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