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种出粮食都是鞑子的,给多少全看鞑子有没有良心。”
“鞑子有个屁的良心!”吴康华喊道。
马进忠又说:“鞑子那边不留头发,北京周边的州县,老百姓的头发都给剃了,只留后脑勺的一小根辫子。那辫子细得很,筷子那般粗,跟老鼠尾巴差不多。若是让鞑子得了天下,汉人都得剃发留辫子。”
“去他娘的!”张粹大骂。
李青山怒道:“爹娘生的头发,可不是拿给鞑子剃的!”
郑沛然突然补一句谣言:“北京的汉民,若是嫁姑娘娶媳妇,都得去鞑子官那里盖印,姑娘先送给鞑子官过目。鞑子官要是看上了,须得鞑子官先洞房,然后再放回去成亲。”
“老子日他鞑子祖宗!”蔡乃憨破口大骂。
其余首领,也被这话气得怒不可遏。
细作嘛,疯狂往敌人身上泼脏水便是,类似谣言正在山东、河南四处传播。
一番怒骂之后,郑沛然说道:“左良玉降清,费将军不会坐视不理,此刻想来已经从徐州出兵。各位好汉,我等今日在梁山聚义,自是要帮着费将军杀鞑子。且约法三章,第一,不得烧杀抢掠百姓;第二,不得奸辱妇女;第三,须得听马将军号令!愿意起义的,就过来歃血为盟!”
众人纷纷加入,历史上,他们跟满清打了十年,其中有一半首领战死或被俘牺牲。
条件简陋,大家撮土为香,在梁山盟誓聚义。
马进忠麾下士兵最多,有六千多人。其余首领,有些四五千,有些一两千,人数最少的只有几百。
对外宣称汉家军,总兵力三万多,拖家带口的,算上家属能有七八万。
他们不敢打运河沿岸的大城,起义之后,先去攻击郓城县。
郓城守将叫做曹兴,是张应元的部将。
张应元此人,先是跟着贺人龙混,又跟着杨嗣昌混。如今跟着左良玉混,主要地盘为东平州,也算一个山东小军阀。
郓城的军队,都被张应元调走了,曹兴手里只有八百人。
“汉家军”至此,当天扎营过夜,一番军事会议,第二天开始攻城。
郑沛然正打算派人劝降,马进忠也决定先填平护城河。
李青山却振臂一呼:“杀鞑子啊!”
数万人就这样陆续冲出,把郑沛然和马进忠给搞愣了。
昨晚不是说好了怎么打吗?
特别是薛正禄麾下的漕军,一个个跳进护城河,直接游到对面攻城。
问题是,你们的攻城器械呢?连简易木梯都没有!
郓城守将曹兴,也看得一头雾水,他正准备派人出城探听。若对面是大同军,那就直接献城投降,可城外的军队根本就不给机会。
“当当当当!”
马进忠让人疯狂敲锣,鸣金收兵,想把那些首领给叫回来。
双方互相折腾好半天,诸多首领攻不进去,只得又带人跑回护城河外。
曹兴松了一口气,派人出城询问,得知是归附大同军的义兵,立即打开城门迎接。但每个首领,只能带200人进城,害怕人多了又闹瘟疫。
郓城县的瘟疫已经渐消,防治方法叫做“群体免疫”。
只一年多时间,4.5万人的郓城,如今死得仅剩下6000余。
郑沛然进城拱手说:“将军归附汉家,气节可叹!”
曹兴拱手还礼:“哪里哪里,我只是不想剃发留辫子。”
不想剃发,只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左良玉降清能得好处,张应元降清也有好处。可曹兴只是左良玉的部将的部将,聚兵打仗都不带他,只留800人驻守郓城,能有什么好处可言?
反正此地距离徐州不远,只要坚守一些时日,大同军肯定能杀过来。
那就直接投降大同军呗,曹兴的脑子不傻,知道怎样更划算。
这种情况,在山东多地发生。
左良玉留下来守城的部队,与山东四处兴起的义军联合。大部分都人数不多,也没啥战斗力可言,却把洪承畴、多铎、左良玉搞得焦头烂额。
他们正在前线跟费如鹤、张铁牛打仗,后方竟然遍地起火。
有的县城,虽然没出现义军,士绅却找到左良玉的留守部队,说服守将直接改旗易帜。
稍微偏远的县城,只留守了百余士卒,干脆是一群举人秀才起事,带着城市居民把守军给赶跑。
甚至是左良玉任命的知县,带着衙役宣布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