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与腐朽是他们的母床。

    即便是最弱的幼生体，也足以令寻常至高生灵感到棘手，一旦蜕变为成长体，至高领域都难有匹敌者，更兼腐朽与破灭源根难灭，几乎等同于诸神的不朽之身，而成长体，则是腐朽生灵剧烈蜕变的一个阶段，其中的强者，足以倾轧真神，就算是唯一真神，也很难压得住。

    而想要将之镇杀，就算是成长体，神王想要彻底抹去腐朽与破灭源根，也殊为不易，不用说当中足以与神王比肩的成熟体。

    远古末年，至暗岁月里，据老神王所言，挖开虫洞，侵入他们所在的时空天堑的腐朽生灵，光是成熟体，就数以十计，甚至其中还有一头半身蜕变为究极体的存在。

    所幸据他们后来洞悉，就算是破灭种族中，究极体也屈指可数，他们甚至已经看不上诸天破败的造化，而在追寻时空主藤，乃至追逐命运长河的源根所在。

    “滚回你们腐烂的巢穴，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祭源神王语气清冷，黑裙上映照天外群星闪烁。

    “身陷令圄的可怜生物，就算是神王，也体悟不到腐朽的真谛，这才是一切生命最终的归宿，是进化的终极奥义。”

    至暗黑山上，冷寂的声音不辨喜怒，但苏乞年等人分明感到，此刻那堵黑山上，似乎睁开了一双恐怖的眸子，他们看不到轮廓，但那目光所至，生命气机都像是被冻结了，超脱思感都生出了凝滞之象。

    “废话！”老神王这一刻青袍扬起，眉眼变得无比犀利，一代天帝的威仪尽显，“腐臭的东西，你们怎么不去感受生命的璀璨与绚烂，说什么进化的终极奥义，活得太久了，连自己都骗。”

    “是你，你是那个人的子嗣，当年没能葬了你，没想到也跻身神王领域了。”

    至暗黑山上的冷寂声音似乎生出一些波澜，复又道：“可惜了，他超脱在外，这么多纪元未曾现身时空天堑，或许已经身陷道外之地，陨落在某位究极生灵的手中。”

    “也可能掀翻了你们这一族某位究极体的老巢。”老神王冷冷道。

    “无知者无畏，你们根本不清楚，究极体与究极族群的伟大，不只是超脱在上。”

    至暗黑山上，那双恐怖的眸子愈发凸显，黑雾中映照出两片苍白的阴影，比天阳还要庞大，仿佛可以看到神魔在坠落，世界崩塌，万物凋敝的凄凉景象。

    “言语没有意义，愈是璀璨绚烂的生命，腐朽凋零时，愈是能够孕生出珍稀的造化，这个纪元，居然有四个象限，倒是我等跨域而来未曾预料过的，这是成长体初期，最佳的进化养分，去吧，采撷他们的生命之果，向他们展示，腐朽与破灭的真谛。”

    此刻，无论是老神王五人，还是五位唯一真神，眸光都冷冽无比，这种轻慢与俯瞰的姿态，是将他们当成了进化的血食与养分，一如远古末年那段至暗岁月里一般无二。

    轰隆隆！

    此刻，一片黑雾裂开，其中一堵黑山背后，攀附着的一道阴影落下，显露出超出苏乞年想象的轮廓与身姿。

    宛如人形生灵，但通体密布着灰白色的鳞片，六条诡异的手臂，有的如利爪，却长满了灰色长毛，有的如触手，却生满黑鳞，有的则如黢黑的藤蔓，却密布着暗红色的吸盘……那狰狞的首级上，生有四只灰白色的眼睛，满口森白的利齿，两腮有鱼鳍，头顶更是生有八根弯曲的黑色大角。

    不同于八堵黑山的伟岸与庞大，这头腐朽生灵不过一丈来高，但气息却十分可怕，甚至比之几年前与未来身交手的死神印记，还要令苏乞年感到更强的压迫感。

    锵！

    青铜战戈扬起，来时不情不愿，这一刻最先忍不住的，却是青衣少年，他通体仙雾缭绕，暴喝道：“钧鸿老神王，消了我的厄运，让老子活噼了他！”

    虽然不世大敌当前，钧鸿神王还是不禁眼角直跳，神王就神王，他老吗？还老子，怎么听着都有些不对味，浑小子说话太不中听。

    很想出手拾掇他，但钧鸿神王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消去了他一身厄运。

    “等等！”

    不等青衣少年迈步，石空却伸手拦住了他，这个神陨之地走出的憨厚少年，此刻眸子发光，盯住了前方那腐朽生灵的首级，挠了挠头，道：“能不能先让给我，下一个我绝对不抢。”

    青衣少年一怔，看一眼石空，又看一眼那腐朽生灵，而后耸了耸肩，道：“我无所谓。”

    “谢谢。”石空笑意浮面，少年心意不加掩饰，在苏乞年等人看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向前走去。

    苏乞年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古怪，怎么觉得，石空的目光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