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天,都能够见到太阳。
不过再过去一个时辰,苏乞年就发现不对,与刘清蝉相视一眼,因为天光晦暗,还是夜晚,没有一点光亮变化。
明月西落,太阳未升,天光黯淡。
这就是一种不祥之兆。
不是任何一种在历史上出现过的天象,不是日食,不是月食,仿佛永恒的黑夜到来,永远不会出现白天。
天河畔,四位辟道之祖蹙眉,也同样察觉到了异样。
“南无阿弥陀佛!”
少年阿弥陀佛高喧一声佛号,他通体缭绕淡淡的佛光,宝相庄严,月白僧袍轻扬,不知何时,明觉小和尚出现在其身边,盘膝而坐,双手合十,沐浴在佛光下,同样干净的月白僧袍不动,似陷入了难得的悟道境。
“天地有正气!”
这是儒道之祖孔丘,他看上去身材低矮,容貌普通甚至有些丑陋,但是背脊挺拔,如苍松翠竹,昂首九天,有正气浩荡,弥漫八方万里。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天河一端,老子骑青牛,口中诵道经,一股奇异的波动扩散开来,与天地合一,若有若无的虚幻道则显现,镇压四方。
至于剑仙,只是立在那里,便如一口出鞘的天剑,他整个人都散发出来一股仿佛可以刺穿九天的锋芒,八荒六合,草木竹石皆颤,被锋芒引动,随时都有化剑的迹象。
“真龙将出,邪祟将至。”
真龙巢中,苏乞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对于这样的天生神圣,绝对是这天地间任何邪祟都无比忌惮的存在。
至于到底什么是邪祟,哪怕是苏乞年,也没有彻底明白,比如生灵的恶念,残暴的魔头,血腥的妖气,这些在他看来都是邪祟,也都是光明本源可以针对净化的存在。
但对于邪祟,是否存在一种本源,就不得而知,在苏乞年目前看来,多是依附于生灵而存在的,有生命,才会招惹邪祟。
噗通!噗通!
此刻,在两人的身后,真龙胎膜中,传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这是真龙的心跳,仿佛天界战鼓在擂动,这还是尚未真正出世的真龙,这样的心跳声,在苏乞年二人感来,恐怕就是寻常二流龙虎境的武林高手,也要被震晕过去,只有他们两个这样孕神立道,诞生出精神意志的怪物,才能够支撑得住。
神圣气息愈发浓烈,这种气息带着光明的味道,又有一种别样的气息,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命状态。
转眼间,第二十天过去了大半。
天穹愈发昏暗,甚至有一种永恒暗黑的味道,星光不见,若非是真龙巢中瑞气霞光不绝,怕是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渐渐凝滞,有一种源自心灵的压抑。
真龙胎膜前,苏乞年二人目光凝重,真龙出世,他们也是第一次遭遇,邪祟未至,就生出这样的异象,遮天蔽日,很难想象,等到邪祟真正降临,又会是怎样的可怖。
所幸有四位辟道之祖镇守天河四方,其中更有后世传说中的人族三圣,虽然还只是黑暗岁月开端,但三圣包括那位剑仙,一身修为虽未达到后世传说中惊天动地的境地,也已经登峰造极,至少都是渡过了九重雷劫,臻至不灭境的存在。
有这样四位元神高手镇守,寻常邪祟,怕是难以侵入分毫。
至于退走的莽古妖帝,苏乞年却是并无多少担心,这位妖帝有鲲断神七人自愿承受天道劫数,才得以知晓未来种种变化,但这并不能令他拥有向别人传递的自由,身为妖帝级人物,他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还要远远超出他的想象,甚至可能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就会被天道锁定,拉入可怕的劫数之中。
当然,若是这位莽古妖帝如鲲断神七人一般,舍生忘死,也不是没有可能,变数有很多,但对于这样的大人物,到底怀揣有怎样的心思,却不是苏乞年可以揣摩的。
又过去一个时辰,夜晚再次降临。
当黑夜与晦暗的天穹重叠,哪怕是龙脉大山垂落的瑞气霞光也一瞬间变得黯淡。
来了!
天河畔,剑仙眸子变得凌厉,看向前方群山中,草木在一瞬间枯萎,仿佛被吞噬了一切生机,山峦在刹那间似乎老去了几万岁。
这是一种可怕的变化,山石干枯,如风化了千年,有微风拂过,无声无息地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在这天地之间出现过。
天河边,二十三皇子等人看不见,但是不妨碍他们背脊生寒,有一种源自心灵深处的恐惧,毫无来由地滋生。
“吾养吾之浩然正气!”
孔丘开口了,这位儒道之祖声如洪钟,发出振聋发聩之音,震荡心灵,勾动心中正气。
尤其是五名幸存的皇家书院弟子,正气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