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玫瑰宫,冰稚邪躺在石床上动弹不得,霍尔斯来到这处偏殿,手里提着一盏金属花灯,注视起石床上的他:“你真幸运,我一箭射中了你的心脏,被你的肋骨卡住,另一箭射的是你的颈椎,赶巧你因为疼痛歪了一下脖子,差一点就将你的颈椎刺断。也许是你命不该死吧,下次我该先射颈椎,再射心脏。”
“你……的箭上有毒。”冰稚邪的话音十分含混,勉强能让听明白。
霍尔斯提着灯绕了石床一圈说:“毒不是剧毒,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已经被我解了。”
“琳达……琳达……”
霍尔斯站在他头顶后方道:“主不在,她去取治愈你伤势的光了。”
“光之……渊。”
霍尔斯俯视在他面庞之上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主为什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叫她主?”
霍尔斯从背后摸出一张银面具戴在脸上:“你听了克里斯汀家的少年说过的故事,现在明白了?”
冰稚邪瞪着眼睛:“你是几百年前神山上那些人的后代?”
“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是。”
“那琳达她……”
“主的身份嘛,由主自己跟你说吧。”
“就算这样,已是几百年前的事,你何必对她奴颜卑膝。”冰稚邪逐渐适应了这难受的说话方式。
霍尔斯似被刺痛了一般,面容沉了一下,但马上又平静下来,澹澹而又苦涩的笑道:“你是他的丈夫,应该知道她的手段。”
“我明白了。”
霍尔斯又说:“我也想通了。人活着是为什么呀?理想吗?”他踱着步,仰望着头顶光线边缘的石绘:“曾经我也抱着改变命运的理想前往圣比克亚,在那里打拼了多年才跻身进王都圈的上流社会,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可一夜之前,什么都没了。立场的标签,让我无法再立足,只能重新回来,回到王国的偏远地带。”
他长叹一声,回头望着冰稚邪说:“我努力去那里干嘛呢?仔细想,那里最令人着迷的不就是名利和权色吗?终究是追求享受,只要能得到享受,换一种方式又如何?”他接着道:“主……不,容许我称她一声琳达,她虽然凶狠毒辣,残忍险恶,但是对忠于她的人还是极好的,我想得到什么,她就赐给我什么。当然,现在能给的是少了点,但她从不吝啬,这不就很好吗?”
冰稚邪很意外:“没想到,这段时间你变化这么大。”
“我是无亲无故,孤独的人,你也是。在孤独时最想要的是什么,我想你也能体会到吧?”霍尔斯说:“你知道我回到这里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每天每夜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之中,孤独、寒冰、苦涩将我完全包围,只能用不断的打猎和受伤来分散自己的情绪。有一个让自己的心安宁的地方,为什么不呢?”
冰稚邪想到了苏菲娜,想到了爱莉丝,想到了琳达:“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不……”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霍尔斯揉了揉头发:“我确实这么想,再过一段时间吧。”他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动静:“哦,主回来了。”他离开了。
没多久,琳达进入了偏殿中,冰稚邪听到她的声音,但没看到她,直到过了几分钟,一双冰凉凉的手摸到了他发烫的脸庞。
“舒服吗?”
冰稚邪没有说话。
“不喜欢?”
冰稚邪问道:“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又要救治我?”
“是的,但我不想让你死在我眼前,我做不到。”琳达滑熘熘的爬到了他身体上:“滚烫的身体,干硬的皮屑……磨擦起来是不是舒服了许多?”
“你穿了我的羽袍。”
琳达披着羽袍,敞露的前身面对着他:“这件袍子我很喜欢,送给我吧。”
“我能拒绝吗?”
琳达伸手指头笑着在他嘴唇上抹了抹:“不能。”她骑坐在冰稚邪身上,取出一个不透光的瓶子:“现在给你治愈吧。那里发生了一些事,我还要再去看看。”
冰稚邪努力抬起了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她半真半假地轻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秘蜜的笑:“你舍不得我?那我就不走。”
“你……还是曾经的你吗?”冰稚邪注视着她的眼睛,发问道。
琳达想了想,脸上的假笑并没有散去:“情感已经流失殆尽,欲望也在慢慢逝去。如果不抓紧时间享乐,未来只是一副空洞的躯壳。所以darling,你赶快死吧,你不死我无法放开心弦去放纵啊。”
冰稚邪久久看着她,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手:“让我选择自己想要的方式。”
“那你要尽快,别拖太久,Darl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