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血一样的沙漠吗?如同在地狱一样的血红色,面对高高在上的太阳,大地承受着它最炽烈的怒火。
沙子并不是红色的,在红阳下的炙烤下,像血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靴子踩在沙子里,隔着厚厚的绒毛都感到烫,厚绒在晚上能保暖,在白天反而能隔热。但在这里绒靴已经不起作用了,翻露在外的绒絮能被阳光烧焦点着。在这样的干热的沙漠里,六人的魔兽都难以忍受,它们或许能一定时间承受魔法的灼烧,但承受不了身体水份持续不断的大量流失,有的魔兽比如泽之恶魔能以自己的魔法和自身机能暂时将身体保护起来,但它不能一直做到无休无止的保护,它总会有累的时候,也会有魔力难以维持的时候。
六人都选择了将守护召回空间,仅管云雷枭獍能召出乌云一时遮蔽天空,同样的道理,持续不了多久。
冰稚邪穿着追随信仰将自己牢牢裹着,袍子内嵌入的冰晶石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散发的寒气还没等到身体去感受那种凉爽,就已经在焚风热浪中消散无形。不得已,他只能开启寒冰光环,再以冰法袍披在外身。如此两重魔法,使得他的魔力堤坝的泄洪口一样流,在这样的环境下,要维持这两重魔法的持续存在,消耗的魔力和体能远胜平常。即使这样,寒冰光环的冰力覆加在同行其他五人身上时,余寒已所剩不多了。
西利欧的蓝晶色金属甲是一件名为‘寒冰棺椁’的护胸甲,一件初级宝物,如它的名字,它吸收着穿戴者的魔力,持续释放着冰息,但西利欧也不敢时刻启动这股力量,只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给自己和周围降降温。
现在还是上午九点,太阳刚起不久,远处再次扬起了沙尘暴,规模大的惊人,十五级飓风让人难以在风中自持,地面的沙丘几乎是几秒钟变化一次,沙尘迷眼前自己还站在丘脊之上,迷眼后可能已处在两座沙丘的谷底,黄沙没胸。
风中更是不稳,肆意狂虐的风难有长时间的定向,忽南忽东,忽自旋转,忽然平地升腾,气流变化无常多端。冰稚邪自认为自己的风元素控制力很优秀,在这样凌乱的风中,他也没自信能持续的保持平衡而不被吹走。这样的乱风可能是极远处的天谴之壁造成的恶果,仅管他们还远看不到天谴之壁的位置。
一阵急促的风向变化,吹起了索拉图姆的护目镜,眼睛立刻睁不开了,炙风把他的眼灼得干涩刺痛,吓得他赶紧手捂眼睛,另一只手摸出水囊往眼睛上倒水,掌心强结的干冰使倒下的水没有立刻沸腾蒸发,润泽了他的眼膜。
加兰抓住了被风吹走的护目镜还给了他,索拉图姆重新戴好后连连感谢。在这里起风时没有护目镜是极危险的,强热风能很快眼睛吹干,眼膜吹落。他们的脸上,皮肤上都涂了蟾骨鱼油膏,沙漠里常用鱼油膏防晒锁水,而蟾骨鱼的油膏是其效果最好的,但在这里实在起不到什么作用,他们还是得靠布巾蒙面,头巾裹头,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因为没有一处是安全的,是可以休息的,即使酷日当头,也只能继续前行,只祈求不要在这时候遇到什么风沙中的魔兽。
强风忽然又缓和下来一些,顶着风沙的六个人总算能稍微轻松点,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人掉队。喝了水,冰稚邪推起一层魔法土墙暂挡风沙余威,索拉图姆赶紧用空间魔法取出一木桶的水,拧开上面的水笼头,六个人十八个水袋囊轮流接满,重新别回衣袍内的腰带下扣紧,桶里还余些水也不能浪费赶紧又用空间魔法收起来。
热风刮在土墙上,魔法土墙也在不断风化,冰稚邪不断增强魔力补强,六人趁这点时间吃些裹着蜜糖的肉干,蜜糖在行囊里都被烤化了,大家连着鱼泡做成油膜囊包裹的食物一起塞进嘴里胡乱咀嚼,仅管咽得拉嗓子,也只能硬咽。
“这里真不是人来的地方。”加兰眯着眼,望着满眼赤沙,高温使得空气产生了非常大的扭曲,不管看什么,眼前都有波浪纹在扭动。
这种环境实在不适合说话,也没有愿意说话,所以一路几乎不怎么交流,该交流的在踏入这片死亡之海前就已经交流完了。西利欧给躲在胸甲下的墨狐喂过水后,示意可以继续上路了。
远处的沙尘暴没有向他们这边卷过来,但空气中的乱流又变强了,冰稚邪撤掉土墙往前走。没错,他们只能用步行的方式前行,轻易空踏飞入风中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同样突然出现的流沙也是潜藏的危险,这里的沙流动太快了,即使是他们这样拥有超强应变能力的人,也存在埋陷其中的可能。
他们一步一步小心的行走着,由来过一次的西利欧在最前面领路,身体最轻,最能适应当下环境的疾风殿后,才能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时间从上午来到了下午,24小时没休息的他们体力也快不支,心想着再坚持一阵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忽然扭动而不真实的视线远方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像。他们看到了一片大海,一只海岛般巨大的海岛驮着山丘般巨大的海蚌,海蚌张开了它的蚌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