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尽黄沙,沐浴在黄昏斜阳下,沙漠中风沙轻扬,细细沙砾因风而动。一个身影,一双沉重的脚步,一袭黑甲,一人独自前行。他没有马,没有鸟兽,仅凭一双腿在沙漠中独自漫步,向着一个执着的目标前行。
太阳又降了些,天边半沉的太阳只剩半个红丸浮在地平线上。这位穿着黑色铠甲的人来到了这里,并继续走向前方一面沙漠断层的峭壁。忽然,天空一柄利剑飞落,插在沙土地上,震起一阵尘灰,随后又是一剑……
八剑落地,八柄不同的名锋,在斜阳下,在风吹沙流中轻微微的晃动。来的人停下了脚步,停在了八剑百米开外,只见断崖上,一个石制的坐台缓缓降下,悬浮在离地十米的低空,台座上一人盘腿而坐,全身隐藏在密不透风的厚甲下。
插在沙子里的剑摇晃得更厉害了,在这摇动的韵律中一个个全身包着盔甲的‘人’出现在每一柄剑旁。他们是凭空出现的,仿佛来自一个不存在的世界,他们穿着的盔甲与身边的剑一样,散发着同样的气质,同样的颜色,反射着同样的光芒。
八个剑傀一齐动了,拨起地上的宝剑,斩向沙漠中那位唐突的身影。
风起,气动,沙砾飞扬,八剑即将临身,漠中风沙围着来人激啸,来人却是巍然不动。一剑斩来,空气中的沙砾凝成一把沙之刃迎去,每一剑临身,便有一把沙之刃斩去。八人身影先后而至,一剑过后,剑傀消失然后再现,再现之后又是一剑。剑光、气流、沙尘不断搅动,彼此的剑、刃越来越快,沙尘越来越凶。数百米范围已是一片昏暗沙尘,只可看见不断闪逝的剑光气影和凝沙成刃。
突然,沙尘中的黑甲人动了,他一步迈出,一步百米,所有在他身边交锋,那些闪烁飞快的身影剑光在他这一步迈出的刹那宛如被时间封固的慢动作,在他的眼睛能看到每一粒沙子在风中打转,能看到每一剑推动的气流变化,他甚至能看见每一个剑傀如何在风中中化气消失的,又是如何再聚成形。
他这一步迈出,左腰侧的剑也出鞘了,黑色的鞘,拔出黑色的剑。这一剑光华如逝,仿佛穿越千载,从流失的过去斩向前方的未来,这一剑足以惊艳万年,让所有见过这一剑风采的人如痴如醉,让人仿佛置身时光与历史的巨大长河中感叹自身的渺小。
座台上的人睁开了双眼,剑在他睁眼的霎那,无形无影无踪无迹,无可知从何而来,无可知至哪而终,但这一剑却重重的斩在了黑甲人身上,斩出了沉闷的声音,斩出了黑甲上一道巨大的伤口。
黑甲人滑退百米,退回了他出剑的原点,仿佛那一步从来都没有迈出。他低沉的声音,如同万古千年一声长叹,回响在这荒老无际的沙漠中。他动了右腰侧的另一把剑,红色的鞘拔出红色的剑,风,随之而起;沙,随风而动;剑,挥出岁月摩挲的苍老,挥出尘封未知的画卷。风沙成壁,岁月为缚,弥空蔽日的沙缦,锁住两人孤独的身影,在无可目视的沙尘中进行着无人可知的一战。
尘散尽,沙随风而落,风渐缓,剑封余音未绝。厚重的甲重新锁住台座上的身影,他轻抚成剑,剑音在他轻抚中清散。
黑甲人站立在残尽的风沙中,身体连续的爆裂,倒落在地,最终化成无数黄沙,随风轻去,一如他不知从何而来,散去何方。
“沙,又不安静了。”台上的人合起了眼睛安祥端座,浮台轻飘,消失在断崖之上。
……
同样是暮暮黄沙,昏黄的垂阳将展翅的飞空艇照得金亮,沙曝鸟和成行的沙鹭伴行而飞,飞向更远方的沙丘。
飞空艇上,伊娃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也适应了新主人的脾气,不过当她每次和蕾丝打上照面时,还是会被她的样子吓上一跳。
必竟蕾丝不是一个真正活着的人,当伊娃这个在庄园中豢养调教的女孩看到蕾丝身上一身整齐排列的孔洞、铆钉以及缝合处的线圈时,从身到心都觉得毛骨悚然,这让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特别是晚上起来用洗手间或者早晨起来做早餐时,每次都觉得被一具空洞的尸体盯着,哪怕她看上去鲜活有血肉有温度。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好,关键是伊娃总有一种感觉,蕾丝的身体始终在不停的腐烂,这让她经过蕾丝身边时会闻到一股不是很明显的怪味。而蕾丝吃的食物却是那些活鲜鲜的生肉,特别是那种血淋淋的,刚剔下来的鲜肉。
冰稚邪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了,蕾丝的肉体的确每天都在腐败,而她需要用新鲜的肉来填充腐败的身体,才能保持身体机能的平衡。
“西莱斯特先生,您的晚餐做好了。”伊娃将一切都布置妥当,最后将两杯鲜牛奶端上了桌,然后坐到了冰稚邪的对面。
“谢谢。”冰稚邪手里拿着一本书,另一只手先端起了牛奶喝了一口,目光始终停留在书页上。看完一段后,他又呆呆的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品尝起桌上的食物。
食物很香,味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