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老人所说的黄花梨和沉香吧。
在圆盘的表面中央,用阴刻法凋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即便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程煜也依旧能感受到那凤凰展翅欲飞的状态。
凤冠什么样儿,程煜不得而知,但这底座,本身也算是一件艺术品了。按照老人所言,底座是黄花梨的,这十八根短柱是沉香的,光是这材质本身,就已经价值不菲。若再是加上这凋工,十八根短柱每一根都是艺术品,底座就更是如此。数百年的沉淀包浆,更是让这底座蒙上了一层澹澹的光辉。
对于古董和艺术品并没有太深了解的程煜,看到这件底座,心里大概估计,光凭这底座大概值个几百万都没问题。
“我现在明白您刚才看到我的时候为什么对我戒心如此之深了,的确,仅凭这个底座,就足够让人产生觊觎之心了。”
老人看了程煜一眼,似乎很满意程煜这种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想要据为己有的姿态,一个人可以做出很多伪装,但眼神却骗不了人,老人虽然一辈子几乎都生活在这座大山之中,但毕竟七十余年的人生阅历,什么样贪心不足的人没见过?
“你看来的确和他们不同。”老人感慨了一句,又吸了口烟,脸上纠结出少许感怀愧疚的表情,“这东西在我们族人手里传了五百年,可没想到,却在我手里遗落,我纪蛮子愧对先祖啊!”
看着这位名为纪蛮子的老人眼角涌出两滴浊泪,程煜也颇有些动容。他看得出来,老人这是真的伤心,他心里忍不住产生了一种放弃本次任务的念头。
倒不是说不想去越南拿到那顶凤冠了,而是他不想把后冠交给薛正昊,反而想归还给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这位一生都没有什么悔恨也对世界毫无埋怨的老人,大概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看到宗族的圣物回到祖先祠堂里吧。
“老伯,您是不是特别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回那顶凤冠?”
纪蛮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漫说是找回,我此生若还能再见到那顶凤冠,也算是我纪蛮子这一生得成圆满了。当年凤冠离奇消失,族人之中不乏怀疑我监守自盗的。但我与这老婆子,一生无儿无女,在那之后更是十二年来都不曾离开这寨子半步,那些人才渐渐相信绝非是我所为。信任我的族人们,都说这是纪皇后在天有灵,要收回那顶凤冠。可我从来都不信这鬼神之说,必然是有人用了某种我看不破的方法盗走了圣物。我是宗族的罪人呐,咳咳……”
也不知道是情绪使然,还是被旱烟呛着了,老人重重的咳嗽起来。
老太太赶忙给老人端了杯水过来,老人喝下两口才终于止住了咳嗽。
“小伙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程煜微微一个犹豫,毕竟自己现在是使用了易容术之后的相貌,若是报了自己的真名,之后恐怕无法收场。
“我姓钟,金字旁的钟,叫钟华,就是泱泱中华的华。”钟华其实是程家老管家吴伯外孙子的名字。
“你其实并不是什么摄影师吧?”纪蛮子用食指抹去眼角那两点残泪,突然问到。
程煜心中陡然一惊,但很快平复下来,他还是低估了老人的智慧,大概他从一开始撒那个谎的时候老人就已经看穿了,所以才一直对他抱有怀疑的态度。
一旁的老太太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程煜,她当然知道自家这位老头子在说些什么,可她却没有半点慌张的样子,无论是身形还是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似乎她也早就看出程煜并非他自己所言的摄影师,而是另有他图。只不过,老太太似乎比纪蛮子老人更加相信程煜,早早的洞察出程煜没有半点恶意。
实话当然是不能说的,毕竟程煜现在是另一个人的样貌,如果还有下次的见面,程煜即便再使用易容术,也绝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而程煜之所以使用易容术,本就不是针对这二位睿智又友善的老人的,他只是防备着在和老人接触的过程中,会突然出现已经复制到秦川身上的程傅而已。他绝不能在没有除掉程傅的把握之前,让程傅确认他的身份。
“既然您已经看出来了,我就跟您说实话吧。不过也请您一定相信,我对二位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任何巧取豪夺的心思。我的确不是什么摄影师,我也的确是为了这个底座而来的。我听说后天在越南会有一场拍卖会,会上将会公开拍卖您那件在十二年前遗失的凤冠。我来这里,只是想更多的了解关于凤冠的事情。若能买下来最好,买不到我也不会勉强任何人。至于您所说的另外三个人,我和他们并不认识,若不是您告诉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还有人先我一步进了这座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