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式虽然固定,有些情景却不好判断该用哪则切入。
因此出现一些争议自然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二人的争论看上去都有道理,周围的几位文士也显得有些琢磨不定。
就在二人谁也不服谁之际。
那位姓欧的黑瘦文士忽然注意到了吃瓜的徐云。
此时的徐云身穿常服,欧姓文士便以为他也是数算小组的成员,便问道:
“这位兄台,不知你有何高见?”
“我?”
徐云微微一愣,确定对方是在问自己后沉默片刻,沉吟道:
“高见不敢当,但小弟倒是勉强能判断出解题的方向孰对孰错。”
欧姓文士与邹姓文士对视一眼,也没因徐云的年龄而轻视他,毕竟能到这处院落的都不是啥菜鸡:
“解题方向?还请兄台详叙一二。”
徐云想了想,伸手比划了个燃烧室的形状:
“依据发动机的设计工图可以知悉,入料口和界面是水平的。”
“由此可知,燃烧室内的温度定然有所差异,也就是近火区温度比前压力波正面的高。”
“根据手册上的39条公式可知,压力波乃是一种声波,音速又与温度有函数关系。”
“因此当触及截面反弹之时,必然会出现后波追前波的情况,只能用曲线渐变进行入手。”
说道这儿,徐云不由看向了那位邹姓文士:
“因此小弟不敢断言邹兄的数据没有计算错误,但至少可以确定他的思路无误。”
“大家重复演算几遍,想必就能得出一个准确的数值了。”
啪啪啪——
徐云话音刚落,一旁忽然响起了一道掌声。
徐云顺势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刘益已经悄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只见刘益一边鼓掌,一边笑道:
“王公子头脑清明,一语中的,言辞简洁明了,刘某实乃佩服不已。”
见到刘益出现,几位文士连忙神色一正,恭声道:
“组长好。”
徐云亦是拱了拱手:
“近渠先生,许久不见了。”
刘益向众人依次回礼,又指着徐云对众人道:
“几位同道怕是有所不知,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日更三万’王小纯,文号码农先生。”
“几位这些天日夜攻读的定式手册,便是出自码农先生与桐屿先生之手。”
听到刘益的这番介绍,欧姓文士顿时一惊,肃然起敬:
“原来是日更三万码农先生,小可久仰大名,失礼了,失礼了。”
徐云也朝他拱了拱手,面色显得很平静。
还是那句话。
日更三万的是王林,和他徐云又有什么关系呢?
随后他与众人告辞分别,跟着刘益在院落里闲逛了起来。
“近渠先生。”
看着大院里正点着蜡烛计算数据的文士们,徐云主动问道:
“这些天一切都还顺利吧?”
刘益点了点头,随手指着个算师聚集最多的区域,笑着道:
“一切都还算顺利,团队成员来自五湖四海,不是不得志的小吏,便是寻常蒙学的教习,还有一些则是隐居山林的隐士。”
“若非殿下恩招,大家此生恐怕都难以见到这般数算盛景,自然也会格外珍惜。”
“如今我们已计算核验出了五十余组数据,平均一日可出七组,比预期的五组要高了很多。”
刘益的表情有些感慨,说的也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华夏古代虽然出过不少知名的数学家,但能真正青史留名的并不多。
除了个别例子外。
大多数数算学者都只是寻常的小官小吏,或者蒙学中的普通教习而已。
连老贾这种当时数算大家,在史书都只能留下个生猝不详的记载,就更别说其他的普通人了。
因此在得知皇上...准确来说的朝廷有请、并且还有高额补贴后。
几乎所有收到信件的数算学者们都接受了招募。
某种程度上来说。
这种规模的数学家集中演算,别说宋代了,历史上都见所未见。
因此刘益称之为盛景,倒也确实发自真心。
随后徐云想了想,问道:
“近渠先生,不止桐屿先生所在何处?”
此时的夜色有些昏暗,刘益四下环顾了一番,方才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