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听着,又舀了一碗小米粥,咕噜噜的一下子喝了个干净。
祈郎中忍痛将最后一片麻辣牛肉放进了段怡的碗中,朝着程穹挤眉弄眼起来。
“过了啊!过了啊!郑铎正经文豪,咱们将他的锦绣文章,写在绷带上,难免显得有些粗鲁无礼。”
“小王爷年纪小,懂什么?你这般慷慨激昂的转移话题,倒让人忍不住心生想法,误解其中有什么龌龊事。”
祈郎中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那边程穹涨红了脸,忍不住猛得咳嗽了起来。
他说不出话来,倒是苏筠说出了他的心声,“什么显得粗鲁无礼?老郎中你何时有过礼?咱还在乎这个?”
就在程穹忍不住啪啪啪的鼓掌时,又听到苏筠不解地看向了他,“你莫不是这么快就忘记,当时崔二哥同段三是怎么把你打趴下了的?他能把北蛮人留着过夜?”
“若是京都还有狗要打,昨夜咱们干嘛还进襄阳城?早就夜袭京都,在那皇宫内院里用朝食了。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还往人家心窝子上捅刀子呢?”
苏筠说着,咬牙切齿起来,“要不是沈青安那个狗贼,要打襄阳。唉,这会儿段三都在国库里数钱了!没瞧见她都难过得只能喝粥,桌上的馍馍都咽不下了么?”
程穹深吸了一口气,是!她吃不下!她一口吃一碗!
你没读过书,你一脸无辜的捅刀子!
若不是程穹看着苏筠长大,晓得他脑子里缺根弦,当真要以为这孩子就是在这里白切黑,扮猪吃老虎,指着他的鼻子骂呢!
段怡听着,配合着捂住了心口,做出了一副悲恸欲绝的样子。
她朝着门口看去,等着京城的捷报。
虽然她并没有瞧见,但是她能够一夜之间解决沈青安,没有道理,崔子更同苏王爷合起伙来,都拿不下京都城。
且不说二人战力如何。
沈青安引狼入室,可却是自称燕王,并没有将天下拱手相让给北蛮人的意思,那么他放进京都城里的北蛮军人数,定是在他可控范围之内的。
不然的话,他便不是智取天下,而是看我傻缺了!
而且,有敌贼入侵,虽远必诛!
崔子更若是留那北蛮人在京都下蛋,她段怡得竖起小手指,鄙视他!
段怡正想着,果不其然,门口一大群鸽子,扑腾着飞了下来,拉了一地的鸟屎,冲着众人,咕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段怡站了起身,走了过去,从最肥硕的那只腿上,取下了消息,打开一开,摊在了桌面上。
“幸不辱命,三分京都”,八个狂草的大字,映入眼帘。
程穹的嘴巴张了张,却是愣住了。
“三分京都是什么意思?”程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段怡冲着他笑了笑,却是没有解释。
“收拾收拾,咱们还得去杀李光明的七个儿子去!莫要以为陇右军败了,那两道便是咱们的囊中之物,死了一个李光明,说不定还有一个李黑暗呢!”
“如今李光明刚死,陇右大乱!咱们一路杀将过去,定是无往不利。等过了这个村,他们缓过起来,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程穹瞬间精神焕发,像是独自一人打了鸡血似的,猛地站了起身,“诺!”
他说着,忙不迭地走了出去,硬生生的跑出了一股子落荒而逃的感觉。
那边祈郎中瞧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苏筠,“年轻后生,就是面皮薄!傻子又没有听懂,他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苏筠狐疑地看了祈郎中一眼,“我怎么觉得,先生你在骂我是傻子?”
祈郎中慈祥地冲着苏筠一笑,“我骂你作甚?瞅瞅你这大耳朵,一看就是聪明伶俐有福气的,襄阳城南来北往的,哪个不喜欢听你说书?”
“虽然其他人都听过百八十回了,可那新收的陇右军俘虏,还有京都禁卫军们没听过不是?”
苏筠越听,眼睛越亮,他一把揪住了韦猛的衣袖,“咱们走!嘿嘿!”
韦猛重重地点了点头,“走!”
他们还不知道,山南的主公有多么英明神武,灵机大神有多么的神奇!不知道自己个祖坟冒了什么青烟,方才输给了段怡!
苏筠同韦猛不约而同的想着,雄赳赳气昂昂,大步流星的出门去。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瞠目结舌的顾明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千万句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偷偷的看了一眼段怡手中的剑南大印,哥哥现在拍拍屁股回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来得及么?
祈郎中瞧在眼里,却是说道,“剑南道顾氏,不是正人君子么?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有些事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荒唐,但其中自是有其运转之道。我们军中虽然说话是随意了一些,但是对于主公的忠诚,半分也不少。”
“若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