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穹哪里有心情听这个,他只恨不得韦猛就在身边,他能像那窜天猴似的,一把攀上去。
也好过如此这般杯弓蛇影,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看着地上的草丛,戚戚然。
段怡见他果真怕得不得了,皱了皱眉头,“你去马车上帮我保护先生同知路罢,他们不会功夫,一会儿打起来,我也顾不上他们。”
程穹一听,脚轻点地,飞一般的钻进了马车之中。
那速度,简直跑出了残影。
段怡瞧着,摸了摸下巴,“那周道远,待程穹未免太过宠溺,这小菜籽儿分明还有很多油可以榨。”
程穹布阵,最大的弱点便是他自己个。
韦猛好好一个前锋大将,本是可以破开敌军的利刃,却像是扯了线的风筝,根本使不出全力,得分出一大部分心神来保护程穹。
若是程穹每回在战场上,都有见到蛇逃命的速度……
段怡眼眸一动,在心中的小本本上给程穹记上了一笔。
即是叫做青牛山,这山势便算不的陡峭,不高不低的,像牛这种动物一样,自带了憨厚的钝感。
武宫瞧着她左看右看的,时不时的拿手比划几下,丝毫没有要上山剿匪的样子。
忍不住问道,“段将军在想什么?”
段怡收回了手来,“在想日后在哪里可以种田,哪里可以建屋,又应该在哪里修建防御工事。不必叫我段将军,同他们一样,叫我段三便是。”
武宫一愣,不是,这青牛山,还不是你的呢!
他想着,看了看段怡身边双目亮晶晶的苏筠,到底将自己质疑的话给咽了回去。
“再往上冒头,就会遇到巡山的小队了,共有十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武宫说着,停下了脚步,伸长了脖子探出了脑袋,朝着那山坡上头望去。
只一眼,他却是愣住了。
他想着,赶忙跑了上去,只见那地上,七零八落的躺着十个人,一个个的哎哟哟的躺在地上,明明还清醒着,却像是被人打瘫了一般,半点起不了身。
见到武宫,其中一个壮汉激动了起来,“武宫,快,快去让二当家的回来,有一个提着大铁锤的巨人,往山寨去了,我们都是被他打的。”
武宫身子一僵,莫不是还有第三波人,瞧上了这青牛山?
他想着,缓缓地回过头去,看向了跟上来的笑意吟吟的段怡。
段怡走了上前,对着地上的那十个人左看右看,满意的拍了拍手,“韦猛下手颇有分寸,这些日子的花没有白绣!”
马车里的程穹一听,瞬间变了脸色。
好家伙!提到这绣花,他能连绵不绝的控诉段怡三日。
话说这姑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得,说那张翼德隐藏着一项大本事,那便是绣花。所有走刚猛路线之人,都应该学绣花,来控制自己的力量与脾气。
这是由莽夫进阶为镇守一方的大将,必经的通天之路。
这么离谱的民间邪法,被那苏筠吹得宛若修仙秘籍,将那韦猛的脑子洗了个彻底。最近安营休息得时候,韦猛不眠不休,对这烛光绣花。
他与韦猛睡同一个屋子,一睁开眼,瞧见的就是营帐顶上,一个巨大的影子,拿着针不停的戳自己!那场面,诡异得他委实睡不着觉。1
程穹想着,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去,看向了自己腰间的荷包,那荷包绣得一团乱麻,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鬼东西!
段怡却是将韦猛一通好夸,说你这不是绣的程穹吗?你们真是兄弟情深,绣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韦猛喜得晕头转向,转头就强按牛饮水,硬是把这东西,挂在了他的腰上。
程穹不着痕迹的拽了拽自己的披风,将那荷包给盖住了。
上一回他身上有这么差的针脚,还是他在街头乞讨的时候身上戴的补丁。
段怡认真验看了那十个人的伤,摆了摆手,“先放在这里了,死不了也跑不了,一会儿咱们进了寨子,再叫人来拖。”
武宫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了段怡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那个使大铁锤的,也是段……将军你的人?”
段怡闻言,点了点头。
武宫心中一惊,先前他在山下,已经仔细的观察过了,段怡手底下的人,个个不弱。尤其是那个叫做苏筠的少年,看着一脸纯良,却是下手最狠。
还有那个老贾,亦不是泛泛之辈。
而那个抡大铁锤的,武宫看了躺在地上的十人……
“前辈们,一会儿小子再来拖你们。”
他说着,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毫不停顿的走到了那寨子门口,果不其然……只见那寨子的大门,已经轰然倒塌……
那大门之上,一左一右被锤出了两个巨大的窟窿洞。
那个被称作韦猛的巨人,站在门口,拖着一柄巨大的锤子。
他的身上扎着几个流星镖,却像是毫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