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伸了一个懒腰,抖了抖胳膊,又抖了抖腿,振臂一呼,“哎呀呀,这隔得老远,都闻得到周军的炒米香!整得我肚子都饿了!”
那贾参军还有苏筠等人一听,都会心一笑,跟着起哄起来,“那段三你要请我们吃小面!”
段怡一把捂住了胸口,“光吃小面没得意思!我们去抓那细作做浇头!”
“要得!”苏筠喊得响亮,跳得最高,兴高采烈的跟过年似的,“跟着段三有人吃!呸呸,有肉吃!哈哈!”
段怡嘿嘿一笑,冲着崔子更招了招手,“亏得我祖父跑得及时,叫我拿了遗产,不然把我吃垮了去!请你一道儿吃!放心,给你加个蛋!不然的话,日后都不好意思,叫你滚蛋!”
崔子更捂了捂额,没眼看是怎么回事?
他的眉头跳了跳,“你这是要过河拆桥,用完就扔?”
他说着,跟段怡并肩一道儿下了城楼,贾参军等人闹归闹,但却是十分的有序,同崔子更的手下,默契的一分为二,一列人行左边,一列人行右边,浩浩荡荡的下了楼。
段怡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肉干,递给了崔子更,“你还没有用呢,先扔用了的。那些细作,油都榨干了,剩下的都是渣子了,也该扔了。”
崔子更疑惑的看了一眼肉干,这几日他大部分时间都同段怡在一起,从前可没有见过她身上带了这些,而且闻着一不麻,二不辣,净是咸香味儿,一看就不是锦城口味。
“这是哪里来的,吃着像是北地口味。我也会做这种肉干,我阿娘爱吃”,崔子更说道。
段怡咬了一口,“哦,刚才突袭周军大营,顺手拿的。”
她说着,语重心长的看向了崔子更,“唉,我算是晓得,你为何对这江山念念不忘了,因为你自能坑石头馍馍,而他们可以吃肉干……换做是我,我也看不得!”
“一会儿请你吃腊肠,麻香得很。一入口去,保证里恨不得连吃三碗面!”
段怡说完,猛的回头,正了正色,“昨夜我吩咐你的事情,你都做好了吧?”
老贾收起了调笑的神色,“你放心,那群从京城里来的人,都叫人盯着,一个都没有漏掉,不过……”
老贾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不过锦城百姓众多,若是有其他被收买了的,那是防不胜防。”
段怡点了点头,“先将那些人,暂时关押起来。苏筠同我去看城中水源,知桥你去保兴堂请先生,然后把这张纸给他,叫他配出解药来。办好事之后,咱们去老牛那儿见。”
众人领命,四散而去。
……
接下来几日,周军又来攻了好几次城,只不过都没有讨着什么好处。
崔子更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天色,水雾蒙蒙的,天上布满了乌云,眼瞅着便要下雨了。
他伸出手来,雨点快速的打落了下来,明明已经入了冬,可这雨还是来得又急又大,宛若盛夏。狂风吹着窗外的大树不停的摇晃,世界仿佛顷刻之间,便得黑压压的了。
一只鸽子摇摇欲坠的飞着,险些被风刮走了去。
它有些艰难的落在了崔子更的手中,蹭了蹭有些湿了的毛。
崔子更将它接了进来,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了信来,抽出来一看,却是一声叹息。
那鸽子蹭了蹭,飞到了屋子里的一个横杆上,梳理起自己的毛发来。
风吹得窗子咣咣作响,崔子更伸手关上了窗子,走到了床边,段怡穿着甲衣,抱着灵机在那里呼呼大睡,她的睡相瞧着不怎么好,时不时的还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崔子更瞧着,忍住了伸手拨开她脸上碎发的冲动。
这几天段怡几乎是没有怎么合眼,布防,出击,又验遍了全城的水源,好在段淑的消息递得及时,他们一直派人守着所有井口,没有给人可乘之机。
锦城瞧着样样都还好,可是所有人都知晓,这种紧绷着的状态,绝非长久之计。
崔子更想着,伸出手来,推了推段怡,“段三,该起了!你还真是到哪里都睡得着,就不怕叫人给卖了去。如今城中吃食少,这么重的一头猪,可多得是人抢着要的。”
段怡打了个呵欠,缓缓地坐了起身,她揉了揉自己眼睛,“得了吧!猪都以为自己把别人卖了,还乐滋滋的数钱呢,其实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崔叔叔,不晓得什么叫做被人卖了还数钱么?”
她说着,揉了灵机一把,灵机被揉得不耐烦了,啪的打开了段怡的手,它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又对着段怡的手拱了拱。
段怡像是三九天喝了一杯热水似的,整个人都暖了过来。
她本来是想要来崔子更这里接灵机的,可一来见这家伙睡在榻上,便抱着同崔子更说了几句闲话,可灵机抱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它一直睡着,困意便疯传了过来,让她不知不觉有就睡着了。
尤其是它在崔子更这里,不光是干干净净的,还带着一股子好闻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