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段怡手一挥,同崔子更还有老鬼三人,率先走进了那被人撅出来的墓门。
一进去便是一条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墓道,两侧的火把,都已经被点亮了,墓道两侧,画着的乃是一组颜色鲜艳的壁画。
白色的大鸟在空中盘旋,一片空旷的打谷场上,一个穿着洁白色衣裙的姑娘,头上戴着用白鸟羽毛缝制的羽冠,左手拿着一支摇铃,右手拿着一根鞭子,正在欢快的跳舞。
段怡瞧见那鞭子,瞳孔猛地一缩,手微微一紧。
“怎么了?”崔子更敏锐度的问道。
段怡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去,没走两步,只听得脚下咔嚓一响,她瞬间一顿,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踩到机关了,你护好老头子们。”
她说着,嘴角抽了抽,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莫非今日段好跪求菩萨:求菩萨将我的好运气送给我三姐姐,信女原茹素一日,掉肉三斤……菩萨信了!
她说着,脚一松,只见那壁画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一根长长的带着倒刺的鞭子伸了出来,朝着段怡的脖子卷去。
段怡心中骂了一万句,朝地下一蹲,灵机一动,将崔子更硬要给她的那个大馍馍朝着半空中一扔,那长鞭像是生了眼睛似的,正好将馍馍卷了个正着。
能把牙硌掉的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干粮馍馍几乎在一瞬间,别卷得炸裂开来,残渣落了一地。
长鞭感觉空了,又缩进了壁画中,半点痕迹未留。
“啧啧,这若是卷了你的脑袋,还不炸得我一身是血,晦气晦气……”祈郎中瞧着,啧啧出声。
一旁的晏先生一瞧,不甘示弱道,“唉,我家子更就是善良,这不又用馍馍救了段三姑娘一命。”
段怡听着,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嗯,师伯怕是不晓得,我更是良善呢!下一回再遇到这样的,一定用师伯的脑袋救我一命。知恩图报,是我们锦城人的传统美德,到时候,我会给师伯准备一口大棺材,烧上几个生得像崔子更的美人的。”
她说着,眨了眨眼睛,“师伯是喜欢穿红衫儿的,还是绿衫儿的,可以先说啊,我好涂色儿。”
晏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嘿嘿一笑,“这墓地里就是凉。”
段怡收回了视线,继续朝着那巨大的壁画看去。
跳舞的白衣女子匍匐在地,她所在的地面上,升起了一个古怪的图腾,图腾之外,所有的人,全都跪了下来,祭坛之上,燃着熊熊大火,他们像是在祈求着什么。
“先前进来的人,触发了不少机关”,崔子更说着,指了指路边的几具残破的尸体,皱了皱眉头,“有些古怪不是么?来寻河山印的,也有可能是先帝后裔,为何这里的机关术,要这般凶残,像是步步都要夺人性命?”
他说着,突然抬起手来,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
段怡心神一凛,将自己的视线从壁画上收了回来,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有什么东西来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是轰隆隆的雷声一般,几乎是一瞬间,便到了眼前……
“我靠!快跑!”段怡一急,连家乡话的精粹都用上了,一把抓住了祈先生,就要往回跑,那奔腾而来的,不是旁的,而是一个巨大的铁球,那铁球之上,还站着鲜血,以及一些看上去让人无法分辨的碎肉。
血腥味儿直冲人的天灵盖,让人的胃中,翻江倒海起来。
“这边!”正在这个时候,关老爷子在那壁画之上,猛击了一掌,那壁画咔嚓一声,开了一条口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段怡脑子转了飞快,这铁球滚得太快,她同崔子更若是自己个逃出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若是还带着不会功夫的几位先生,那便拿不准了。
她想着,伸手一薅,抓住了祈先生,便朝着那突然出现的口子钻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皆是一翻,待他们一进去,那壁画突然又合拢了起来,巨大的铁球呼啸而过,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是一阵轰隆声。
关老爷子皱了皱眉头,“那铁球又滚回去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这种机关,是我二弟十三岁那一年想出来的,最初那铁球上头还生了毒刺,同甬道一般大小。整个墓道,像是一个跷跷板一般,人一进去,墓道便被封住了。”
“他给取了个名字,叫做上也是死,下也是死。被我父亲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方才不情愿的留了一个命门。”
众人惊魂未定,听到这话,心中腾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壁画一关,这里瞬间变得漆黑起来,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就是连站在自己最近的人脸,都看不清楚。
突然之间,一阵劲风起来,段怡大喝一声,提枪便刺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苏筠已经掏出了火折子,照亮了四周。
他扭头一看,惊呼出声,“夜明珠!苍天不公!同是天涯落魄人,为何子更哥你有夜明珠,而我只有火折子!还是一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