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余光一瞟,却是发现,段怡同崔子更一左一右的站着,将他同苏筠夹在了中间。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耳边微弱的声音,却是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段怡握着长枪,死死的盯着那浓雾,浓雾像是被煮沸了一般,翻腾了起来,伴随着嗡嗡的震动声,强风铺面而来,吹得她的衣袍鼓鼓作响。
那白色的雾气开始变幻起来,仿佛随时都要从中跃起一只山海经中方才有的妖兽,将四人吞没下肚。
“来了!”段怡大呼出声,几乎是她说话的那一瞬间,白雾像是生了眼睛一般,猛地朝着他们扑将过来。
段怡长枪宛若游龙,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猛地朝着那白雾击去,余光一瞟,见崔子更的剑锋同样画出了弧线,二人默契的将老鬼同苏筠划进了保护圈中。
老鬼不过是个盗墓的,虽然有那么些功夫,但完全不够看的;苏筠天资过人,但是到底年纪小,今日能否活着出去,全靠她同崔子更了。
她脑子想着,长枪已经同白雾相接,在那一瞬间,发出了嘭的一声。
段怡的虎口一麻,手已经渗出了血。
而此时她也终于看清楚了白雾之中藏着的玄机……
“鸟!好多白色的鸟!他仙人板板的,这鸟是什么铜墙铁壁不成!”老鬼嗷嗷的骂出了声,他的短剑同白鸟相接的同时,已经折断了去。
段怡眼疾手快的将他一拽,挪了个位置,让他到了三人中间。
密密麻麻的白鸟飞扑了过来,在它们的头上,都生着火红色的冠子,看上去像是一团火焰似的。这鸟没有发出任何的叫声,空气之中依旧只有嗡嗡嗡的震动声。
段怡深吸了一口气,嗷的一嗓子,“风紧,扯乎?”
“跑”,说话间崔子更已经一把揽住了老鬼,朝着来时的小树林狂奔而去。
段怡拔腿跟上,伸手想要拽苏筠,却发现他举着长枪,古古怪怪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小王爷,还不快跑要当阎王爷么?”
苏筠被她叫醒,快速地跟了上来,那鸟儿见状,藏在雾气之中,翻腾着追了过来。
段怡瞧他落了后,牙一咬,调转枪头去,朝着白雾戳了一枪,又是嘭的一声,一只白鸟扑腾着飞了出来,朝着段怡的手臂就是一爪子挠去,段怡险险避开,那爪子将她的手背,划出了一条血丝儿。
感受到血气,白鸟扑腾得越发的厉害了。
段怡心中咒骂了一万句,若是人脚提得快就能够踩出火来,她势必已经跑出了比哪吒还大的风火轮来。
待她拽着苏筠到了树林前,后脑勺一股子冷风袭来,段怡心道不好,拖着苏筠就地一滚,滚进了小树林中,她刚躺在地上,就瞧见崔子更的长剑朝着她的上空破空而去。
白色的鸟儿终于被划了一道口子,血滴落了下来,它哇的叫了一声,在树林口盘旋了几下,然后掉头而去。
那白色的雾气,像是涨起又落下的潮水一般,一会儿的功夫便退到了五平山的边缘,又安静了下来。若非那树林边缘有几滴鲜红的血,几乎是看不出来,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战。
段怡回过神来,朝着苏筠看了过去,骂道,“你刚刚做什么?怎地不跑,寿星公上吊,嫌弃自己命长了不是?我还指着你日后给我摔盆打幡,养老送终呢!”
“你比他才大几岁,还想白捡一个儿子么?大白天的,梦做得挺美!”
段怡听着崔子更的风凉话,狠狠地瞪了回去,“要你管!”
“你明明可以避开,怎么让它伤了手”,崔子更说着,伸手一抛,将一瓶金疮药朝着段怡抛了过去。段怡伸手一接,果断的将金疮药揣入了怀中。
“再看都要愈合了,这药我就收着了,下回你血快要流干了的时候,给你用”,段怡说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我自有分寸,来之前便服用了解毒药,一般的毒伤不着我。”
“这五平山咱们迟早还要来的,既然要来,这死鸟便是要解决的。遭遇一回,不能没有收获。这鸟速度极快,像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似的,很难破防。”
“一般的人,或者说寻常兵器,几乎都不会对它造成伤害。而且,数量多,爪子还利。咱们打它,像是小葱抽牛,不着痕迹;他们打我们,那是铁锤锤豆腐,一爪一把渣。”
“不过有一个勉强称得上好消息的是,它们的爪子并没有毒。”
段怡说着,晃了晃自己的受伤的手背,血是红色的,她也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
老鬼听着,肉疼的看了一眼自己断掉的剑,“这鸟几乎没有弱点,那咱们可怎么办?奇了怪了,若是五平山有这么厉害的怪鸟,那怎么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过?”
“我从前来这里的时候,从来未见过这般景象,莫不是最近方才迁徙过来的?”
他说着,将半截剑插回了腰间,又捡起落在了地上的铲子同绳索。
段怡皱了皱眉头,看向了苏筠,这回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