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该死的没有死了,不该死的,反倒…”
“秦涛真是个好孩子,但是不会游泳,就不要下去救人了,这下好了,把自己搭进去了。”
“聂诗雨,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来,和她妈一样都是狐狸精!咱们宋厂长肯定是被狐狸精给迷了心窍,否则的话,干嘛要带着她妈携款跑了呢!”
就在人们的议论纷纷之中,名叫聂诗雨的女孩咳嗽了几声,坐了起来。
她浑身湿淋淋的,碎花的连衣裙紧紧地贴在衣服上,虽然才十四五岁,但是身材已经发育得凹凸有致。
瓜子脸,柳叶眉,大眼睛,高耸的鼻梁下面,是精致的樱桃小嘴…
此时,聂诗雨的眼睛才刚刚睁开,当听到了四周人的议论的声音的时候,立刻就看向了一旁的年轻的小伙子。
“涛哥,涛哥!”聂诗雨的双手摇动着秦涛的身体:“我妈跑了,我一个人也没法活了,我要跳河,那是走投无路了啊,你干嘛要下去救我啊!”
聂诗雨哭了起来,眼泪扑簌簌地掉落在了秦涛的身上。
就在她的眼泪中,秦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那一张清秀漂亮,梨花带雨脸庞的时候,脑子里有些懵。
作为著名的船舶设计师,秦涛一直都在造船厂里忙碌着,尤其是最新一艘航母即将交付,他每天都会走那条熟悉的“秦卡罗夫大道”,只是这天因为思考事情太投入,结果,一脚踩空,掉下去了!
等到被捞上来,怎么画面就变了呢?面前的这个哭泣的女孩,怎么有些面熟?
秦涛扭头,向四周看去。视野里出现了更多的人。
那一身厚厚的牛仔布…劳动布材料的中山装样式的制服,还有那藤条编织的安全帽…
就在这个时候,聂诗雨惊喜地看到了秦涛睁开了眼睛,脸上立刻高兴起来。
“涛哥,你醒来了,真是太好了!要是因为你救我而死,我…”说完,聂诗雨的眼圈一红,眼泪又掉落下来了。
“诗雨?”秦少游认出来了眼前的女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他的脑子也在剧烈地疼痛起来,无数的记忆呼呼地涌进了秦涛的脑子。
自己重生了,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回到了1989年的明州造船厂。
1949年创建的明州造船厂,也曾经辉煌过,承接过很多的民用船舶的建造任务,但是,当国门打开之后,造船厂就开始逐渐没落了。
五年前,造船厂被下放到了明州市管理,为了挽救这个曾经辉煌的造船厂,明州市派来了三十多岁的宋伟泽来当新厂长,打算通过锐意改革,来让工厂重新焕发活力。
原来的老厂长秦宝山,也就是秦涛的父亲,降职成了副厂长,在那个年轻人当家的时代里,老厂长提前退休或者是当副职,给年轻人让位置的事情并不少见。
但是,宋伟泽上台之后,搞了几年改革,也没有见成果,反倒厂子欠下了一屁股债。
今天早晨,造船厂的工人惊讶地发现,宋伟泽跑了,三十多岁花枝招展的出纳聂翠娥跑了,工厂里唯一的二十多万的流动资金也没了!
大家都火冒三丈,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聂翠娥的女儿聂诗雨的身上了,单亲家庭里长大的聂诗雨不堪羞辱,感觉到生活已经没有了希望,于是噗通一声,从船台上跳了下去!
这件事,是秦涛亲身经历过的。
秦涛从小在父亲的安排下长大,每天从职工子弟学校回来,都会再做父亲留下的堆积如山的作业,在这种题海战术的熏陶下,他终于考上了几百公里之外的华亭的船舶工业学校。
华亭是个大都市,秦涛迫切地想要留在华亭,去华亭造船厂工作。但是,毕业之后,他居然接到了明州造船厂的报到证!
这当然是他父亲的安排的,所以,自从回到了造船厂,秦涛根本就无心工作,每天都在和父亲吵架要走。
等到厂长和出纳卷钱跑了,留在造船厂已经毫无希望,所以,再次和父亲大吵一架之后,秦涛跑了出来,发现聂诗雨跳河,于是跟着也跳进了河里。
当看到秦涛跳下去之后,船工们七手八脚地将秦涛救上来,因为秦涛的手紧紧抓住聂诗雨的手,所以,连同聂诗雨一起救了上来。
当时的秦涛醒来之后,急匆匆过来的父亲又和他发生了争吵,秦涛回家收拾收拾行囊,离开了明州造船厂,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几十年过去了,秦涛成为了国内著名的造船工程师,承担着国家重要的军舰的设计和建造任务。但是,他的心中,依旧有深深的愧疚。
明州造船厂垮掉了,造船设备被卖掉了,父亲秦宝山每天都会坐在家门口,望着造船厂的废墟,那呆呆的眼神,就和黑海造船厂的马卡罗夫厂长一样。
几年之后,父亲就病逝了。
母亲的情况,也不乐观,后来秦涛才知道,当他走的时候,母亲所在的明州服装厂,也遭遇了危机,母亲忙来忙去给厂子挤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