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淘金不算个苦活,但冬天就比较受罪了,也就海外来的偷渡客或是流浪汉为了糊口,才会一年四季双足浸泡在海水里淘金。
本地想挣外快的青年小伙,一般都选择夏天过去兼职,干两三个月,入秋后再回来。
反正夏天的活比较单一——
天气晴朗、牧草丰富,早上放羊群出去让它们撒欢、吃饱,傍晚赶回羊圈睡觉。
因为白天都在外面,羊圈脏得也没那么快,隔几天清扫一次就行。
不像秋冬,因为要生壁炉,要比夏天多囤木炭、干柴,还要尽可能多地囤干草、加固羊圈;雨季来了还要防止羊群闷在羊圈里无所事事打群架;羊都挤在羊圈里,清扫起来也比较吃力;何况冬末春初还有剪羊毛的重任。
所以年轻人夏天待不住,想请假去南部碰运气,善心的亨特夫妇向来都是准假的。
往年这个时候,牧羊是老乔治的活,今年徐茵来了,他就退居二线,留在庄子里晒羊毛、理羊毛。
刚剪下来的羊毛潮气重,而且带着一股膻臭味,需要在太阳底下晒几天,既能消除膻味又能杀菌,这样的羊毛才能卖个高价。
老乔治喜欢晒羊毛的活,晒完就能坐在树荫下抽着烟斗休息会儿,不像放牧,需要跟着羊群不停走,但凡有一只羊不乖,还得追在它屁股后头赶。
徐茵却很享受放牧的日常——
蓝天白云下,她梳着一条清爽的鱼骨辫,头戴一顶宽沿遮阳大草帽,背着厨娘给她装了水和干粮的小挎包,赶着羊群慢吞吞地走在广袤的草地上。
吃过早饭出门,要等傍晚才回来。
羊群边走边吃,她边走边采野菜、野花,运气好还能挖到野药材。
牧场的牧草有野生的,也有牧场主开春时撒了草籽长出来的。
买来的草籽以黑麦草和苜蓿草为主,但也会夹杂一些别的品种的草籽,长出来才知道是什么,但反正不会是毒草、害草。
徐茵跟着羊群采得很欢。
蒲公英、野雏菊是最常见的草药,采回去晒干了可以泡茶。
偶尔运气爆棚,能顺着像倒垂铃铛的紫莹花串挖到沙参,还挖到过一丛野白术。
自从她点亮《中草药图鉴》后,挖这类草药可谓信手拈来。
她想好了,等前往南部淘金的同事回来上班,她就请几天假,去横亘前方的南阿尔卑斯山转转,那里的野菜野果野药材想必更丰富。
眼下么,能挖多少是多少。
带点天然香甜的红苜蓿花也采了不少,这个拌蔬菜沙拉味道很好。
野葱更是一揪一大把,带回去煎鱼、烤肉特别香。
还有芥末、薄荷、罗勒叶,趁鲜嫩赶紧采一波,都是海鲜料理的好搭档。
虽说库克镇离海远,镇上卖的海鲜,除了贝类,鲜活的比较少见,三文鱼、鳕鱼都是冷冻的,浅水海鱼、螃蟹虽然没冷冻,但也是冰鲜的,银鱼、海虾则以干货居多。冰鲜、冷冻的海鲜她看不上,系统仓库里又不是没囤海鲜,要吃就吃刚捞上来、顶顶新鲜的。好在她要在这里生活好几年呢,总有机会去沿海城镇逛逛的。
徐茵还发现了一丛野生豌豆,嫩豌豆是羊群比较喜欢吃的辅食,牧场每年都会撒一些豌豆种子,但没人搭理,久而久之,就成野豌豆了。
这会儿还是苗,她掐了一把最嫩的豌豆苗,带回去焯水做凉拌菜。
这群羊自从享受过她的按摩技术后,很是听她的话,不需要她挥着羊鞭催,她说走,羊群们绝不逗留;她说停,羊群们不敢撒欢。
中午,羊群习惯到一条浅浅的溪流饮水,徐茵就在背光的石头上午餐。
这条溪流的发源地在南阿尔卑斯山的雪山顶,顺着地势汩汩而淌,流经这片草坡、汇入基督城外的河道,最终流向大海。
徐茵越看越喜欢这个地方,可惜附近没有空余的地了,这片牧场是亨特家的,隔壁是威廉家的,靠近山脚那边是另一个牧场主的。
不过奇怪的是,那家既没有养羊,也没有养牛,就这么荒着,野生牧草迎风摇曳,颇有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豪迈感。
话说库克镇人口少,但每户人家拥有的土地面积倒是真不小,人均拥有面积竟然是以公顷为单位。
徐茵是真羡慕啊。
可惜她现在攒的钱还不多,即使有地供她买,也买不了多少。
手头金条金砖倒是不缺,但镇上没有收购金银的铺子,要卖得去基督城。
她一个单身女生,出手就是厚厚一块金条金砖,万一被人盯上,以后的日子就不安生了。
还是慢慢攒钱吧,反正现在也没看中合适的地。
就这样,她早上赶着羊群出门,傍晚赶着羊群回来,白天带着羊们在几十公顷的牧场上溜达,上午挖野菜草药采野花,午后找个阴凉地儿,羊群休息她也休息,顺便琢磨推毛器。
她花了笔能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