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安想要跟进去看欧阳鸣,被顾锦里阻止了:“嫂子知道你在乎她,可她特地交代了,不让你进去,你就先等着吧。”
没人喜欢以狼狈之态示人。
顾锦安懂的,也尊重媳妇,就带着孩子在外头继续守着、安排给亲戚们报喜等事宜。
……
欧阳浒先生得知欧阳鸣母子平安的消息,喜得命人摆香案,告知已故的儿子儿媳这个好消息:“鸣丫头这辈子算是稳妥了,你们放心吧。”
即使没有亲兄弟帮扶、即使因着父母双亡被人嫌弃命硬、被世家勋贵的夫人嚼舌根是个娶不得的姑娘,可鸣丫头心性坚韧,从不自苦,把自己的日子越过越美,如今成了京里头人人艳羡的对象。
欧阳浒又想到欧阳劭,写下‘不自苦,心与道方宽’几个字:“阿松,送去给劭哥儿。”
“是。”阿松知道欧阳浒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欧阳劭,是亲自跑了一趟,怎知遇到顾德旺,问明情况后,顾德旺皱眉道:“咋的,我这徒孙还没好?”
阿松点头:“毕竟夫妻一场。”
还挺恩爱的,突然发现枕边人是女细作,以往与自己的感情都是掺假的,怎能不伤怀?
顾德旺听得很嫌弃,眼睛又是一亮,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反正他很义愤填膺的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天天躲在家里伤春悲秋……走,我跟你一块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是拽住阿松去了欧阳章的府邸。
到了欧阳劭的院子,二话不说就拖走欧阳劭:“走,你师祖我有事儿要你做。”
欧阳劭被顾德旺拽得一个踉跄,忙道:“你要我做什么?我如今不好出门。”
顾德旺冷笑:“怎么不好出门?难不成你一个大男人在坐月子?想偷懒就直说,可如今缺人手,你是休想偷懒了,给我干活去!”
欧阳劭博古通今,四肢健全的,这么好一劳力,却天天躲家里‘享清福’,让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睡过一场好觉的顾德旺很是怨念。
他猛然回头,一双仿佛被人殴青的眼,紧紧盯着欧阳劭,愤恨道:“给我干活去,不然我打死你!”
呃,欧阳劭吓了一大跳,忙道:“我,我去,你冷静点。”
千万别疯!
“哼,算你识相。”顾德旺冷哼一声,把欧阳劭拽出欧阳家,扔马车上了。
这马车是变了个样,以前放的都是吃食或者赚钱的货物,如今全是账本。
顾德旺双眼猩红,怒指账本,道:“瞧见了吧,一摞又一摞啊,根本就看不完、算不清,我都快累到暴毙了……交给你了,给我算清楚了!等算清楚后,你想伤春悲秋、想自暴自弃或者去跳河都随便你。可要是算不完,把我给累死了,死前我一定拉你下去做垫背!”
又吼道:“看什么看?赶紧给我干活!”
“好好好,我这就算,你别激动。”欧阳劭赶忙拿起账本来看……交到顾德旺手里的,都是无数小吏已经算过几遍,还有小丞官核查过的了,所以这活并不难做,欧阳劭是会的,可是:“……小师祖,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请个御医看看?”
吃些散郁结、清肝火的药?
“干活,别吵我睡觉!”顾德旺吼了一嗓子后,躺在账本山旁,卷缩着身子,美美的睡觉。
欧阳劭赶忙闭嘴干活,不敢再打扰他。
阿松把事情告知欧阳浒,对方听得笑出声来,把顾德旺给夸了一遍,又问:“那小子留了什么话?”
阿松回道:“旺哥儿说,让您老放心,他一定把大公子给开导好,至于您老不想欧阳家权柄过大的事儿,也莫要担心,只是做些小活,没什么大妨碍。”
又道:“旺哥儿说,知道您老人家很感激他,夸奖的话就不必说了,来点实在的,比如田庄铺子金银什么的,多少给点。”
欧阳浒气得吹胡子瞪眼,笑骂:“没出息,都当官了,眼里还只有这些俗物!”
“旺哥儿猜到您会这么说,所以他让奴才回您……但凡吃五谷的都是俗人,爱俗物才是正常的,他不装,他实诚,所以您也不要给不想给钱找借口。”阿松说完是抹了一把汗,也就旺哥儿敢这么跟老太爷说话了。
欧阳浒冷哼:“这等光景还有空跟老夫斗嘴,看来他是不够忙……那就把老夫珍藏的小六方塔给他送去吧,要是明年这个时候他能解开,老夫就送他六个庄子。”
“是。”阿松笑了,去开库房,拿了小六方塔,给顾德旺送去了。
顾德旺的脑子跟别人不一样,他看见小六方塔后,第一句就问:“阿松哥,这个塔它值钱吗?”
阿松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是照实说了:“这是大周时期留下的机巧古董,万金难求。”
万金?
能买的可不止六个庄子啊!
哈哈哈,顾德旺快笑死了,对他道:“阿松哥,你回去告诉师父,这塔我解不开,但师父赐,不敢辞,徒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