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崇峰把刚写好的名册递给江盛:“您老瞧瞧,这些人可用得?”
江盛接过名册一看,只见上头皆是大理寺关押的重刑犯,且是他们观察过,确定还良心未泯的重刑犯。
他攥紧名册,眯眼看向许崇峰:“你想做什么?”
又道:“想清楚了再说话!”
这里可不止许家人,有些话说出来,以后就是罪证。
许崇峰还是有点怕,可啪一声,他扇了自己一巴掌,把曾大人他们惊得站起身,拽住他:“许大人冷静,怪物没那么可怕,没到失去理智打自己的地步!”
许崇峰道:“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被吓疯,扇自己一巴掌,只是在给自己下决心。”
户部小官魏大人问:“许大人可是要做什么大事?而那大事又有风险?”
江盛再次提醒许崇峰:“想好了再说……须知,如今这光景,能自保已经是有本事了。”
余下的事儿,你不去做,也没人会怪你。
许崇峰听罢,又怂了,可他一跺脚,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啧,曾大人瞧得脸都疼了,劝道:“许大人,别再打了,你有事儿就直说吧。你救了我们全家,我们保证该聋的时候聋,该哑的时候哑,绝不传出去一个字。”
许崇峰顿了顿,看向江盛,道:“我决定了,一定要去做。”
又道:“当年离开田福县的时候,乡亲们来送我,给了我万民伞,我很激动,可当时无以为报,只能给他们磕一个……如今算是有点能力了,我就想大胆一回,想来应该能帮到京城的人……虽然他们时常在背地里笑话我。”
这?
确实。
京城人都说许崇峰胆小怕事,毫无根基与能力,能成为大理寺卿,全靠捡漏,只是大理寺案件众多,每个案子都不好应付,他这等没啥真本事的,怕是要死在任上。
甚至有赌坊悄悄开盘,赌他是被吓死在任上,还是被罢官归乡?
也有赌他平安告老的,可买的人极其少。
“江叔,我一定要去做,不然怎么对得起这高高的官位?!”许崇峰一脸的视死如归。
江盛听得老眼一红,难得的激动了一把:“只以为你是长胆子了,没成想,你竟是有担当了……老夫以为到死都看不到这一天,好,能瞑目了。”
许崇峰脸都绿了:“你这说的叫啥话?我要是没担当,当初就不会冒死帮你们对付邹友廉!”
“你说得对。”江盛笑了,不过:“那些都是亡命徒,你长得没啥威严,又历来胆小,怕是镇不住他们,老夫陪你走一趟。”
“不行!”许崇峰道:“你年纪大了,跑不快,要是遇上那些怪物,我们还得费事救你,你会拖累我们。”
呃,江盛怒了,他竟然有被许崇峰嫌弃的一天。
许崇峰又道:“你放心,我能镇得住他们。”
“我陪大人一块去。”田师爷走了出来,又给他跪了:“大人可记得咱们当初一同去考功名之时,饮酒高歌发下的誓言……”
“又来这招!”许崇峰很无语:“行行行,带你带你,别跪了……老实说,我一个人去,也挺害怕的。”
毕竟重刑犯个个不好惹。
曾大人憋不住了,问许崇峰:“许大人,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打了半天哑谜了,把他给整得抓心挠肝的。
许崇峰直说了:“某是要去大理寺,把重刑犯放出来杀敌救人。”
“你疯了!”曾大人惊了,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他劝道:“别去,这事儿风险太大,且做成了也讨不到功劳,还有可能被治罪!”
重刑犯啊,只能用在战场上或者矿场里,用在京城里,万一重刑犯不去救人,而是趁乱去害人,那就是祸连三族的大罪!
太可怕了,曾大人是离许崇峰远了好几步,生怕被连坐。
许崇峰道:“所以请三位大人帮我做个证,此事儿全是我一人的主意,我妻儿子女全然不知。”
混蛋!
曾大人是悔青了肠子,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就不多嘴问了。
曾大人是个老油子,虽然感念许家的救命之恩,可此刻是支支吾吾,不敢给准话。
翰林院的小俞大人哭着握住许崇峰的手,发誓道:“许大人高义,您放心,即使以命死谏,下官也会为您的家眷求情,若是做不到,就让下官被雷劈死!”
曾大人:“……”啧,年轻人就是冲动,
魏大人不愧是混户部的,是又精又滑,他说:“我们送送许大人吧。”
“成。”曾大人同意了,等江盛交代完许崇峰后,一起出了密室,在地道内走了一会儿后,对自家护院使眼色。
护院会意,抬手就要从后头打晕许崇峰,可被江盛训练出来的护院一把擒住。
曾大人忙道:“诶,快放手,你这护院,怎么这般不懂事,我们是在救你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