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姑姑年纪虽老,可动作麻利,左右开弓给范总旗跟阿光扎针,很快就让他们停止抽搐。
钱保顺瞧着,冷哼一声,暗道:老太婆还真有两下子。
可没敢说出口,生怕会影响敬姑姑行针,让范总旗他们有危险。
两刻钟多后,敬姑姑拔掉药针,道:“他们的毒素已经控制住,只要再连续行针七天就能彻底解毒,永无后患,可要是断上一天针,即使以后有名医给他们清毒,也会留下难以治愈的后遗症。”
娘的,老太婆果然手段多!
钱保顺是深吸好几口气,默默念了好几句‘不可对老人家动粗’后,才算冷静下来,拿出一枚毒药,递给敬姑姑:“秘制毒药,吃了就能跟我们走,否则我们不介意……”
敬姑姑不等钱保顺说完就夺过解药,一口吞了下去,还张开嘴巴,让钱保顺他们检查:“看清楚了,我已经吃下毒药。”
钱保顺咬牙:“算你狠!”
敬姑姑笑了:“不是我狠,而是我确实想离开越家,且我早就说过我有病,活不久了,吃几枚毒药不算什么。”
钱保顺呵呵:“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万一是骗他们的怎么办?
敬姑姑摇头,没再争辩,只提醒道:“越家死士很厉害,这里不能久待,咱们赶紧走吧。”
竟是催促起钱保顺他们来。
钱保顺又被气到了,可敬姑姑提醒得对,他立刻吩咐道:“赶紧把痕迹扫干净,小陈你们小旗负责护送老范跟阿光,老七带人看好老太婆,别让她趁机作乱,阿旺你们留下,配合我弄个声东击西。”
“是!”兄弟们是分头行动起来。
轰隆!
外头依然风骤雨急的,清明镇的一座别院里,突然冲出一辆马车来,正是越臻的马车。
拉车的马匹被扎了一刀,又被雷声吓到,是无头乱奔着,跑了一会儿后,砰一声,撞到一家茶棚,轰隆,把棚子给撞塌了。
马匹又被吓了一大跳,撒蹄狂奔。
茶棚东家听见声音,赶忙戴着个斗笠跑出来看,见到茶棚塌了,是大骂着:“那个杀千刀的把我王家的茶棚撞倒了?赶紧出来赔钱,我王家姑爷可是衙役!”
王娘子也出来了,看见这养家糊口的茶棚倒了,忙道:“他爹,赶紧去司吏坊报官吧,得把贼人捉住,不然这损失谁来赔?!”
“诶诶诶,我这就去,你赶紧进去,锁好屋门,看好孩子……听说最近有叛军流窜,没准是叛军来咱们镇上造孽了。”说到最后,王东家都吓得腿软了。
王娘子也吓得要死,赶忙拽住自家男人:“那你别去了,万一在路上碰见叛军咋办?咱们清明镇可没有秦侯!”
“莫说遇上叛军,就是遇见阎罗王也得去报官啊,不然真有叛军来了镇子,杀光咱们一镇子的人咋办?你赶紧进屋,我先走了,很快就回来,莫要担心。”王东家说完就一头扎进雨里,跑去司吏坊。
司吏坊的书吏跟衙役听罢,吓得脸都白了,可很快又道:“赶紧敲锣通知镇上的人,再让富贵老爷们,以及世家豪族留守在别院的管事们出人手,护卫清明镇,不然大家都得死!”
“是!”司吏坊的六个衙役全部出动,敲锣通知大家伙,又去富户老爷家借人手,一时间,整个清明镇都热闹起来了。
而因着越家是刚到清明镇的,是被重点照顾了,书吏带着两个衙役围住他们包下的客栈:“姓氏名谁,打哪来的,要往哪去?可有过路文书?保举人是谁?家里主要亲戚都是那些,全部说清楚!”
越管家本就焦头烂额的,听罢是恨不得自己也晕死过去,好不处理这麻烦事儿。
而更麻烦的来了……
“唐书吏,应家被封的别院里进人了,全是妇人,还有个貌美的年轻姑娘,可能是叛军掳走的良家女子!”
越管家听罢,脑子如遭雷击,忙问:“应家被封的别院在哪里,快带我去!”
又道:“什么被叛军掳走的女子,没有这回事儿!”
要是这话传出去,大小姐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唐书吏听得不满,道:“你激动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是何人还没查清楚,都老实待在这里,那都不许去。周叔你留下看守他们,其余人等随我来。”
“不行,我一定要跟去,否则你们谁也不能走!”越管家生怕那女子真是越臻,是死命拦着,还搬出钟家来:“京城钟寰大人乃是我们主家的姻亲,你们要是对我们不敬,当心钟寰大人灭你们满门!”
又喊来几个死士,当场劈了几张桌子后,冷笑道:“瞧见了吧,我们有本事治住你们,只是我们主家是世家名门,没有恶意,这才对你们手下留情!”
镇上就六个衙役,肯定是打不过这些人的,唐书吏怕了,只能同意:“成,你跟来吧,不过在没查清楚你们的身份前,你们不能离开清明镇……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叛军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