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夫去大棘卫帮忙教将士跟亲眷们简单的医术,没在卫所里。
“是。”小吉应一声,没有立刻走,而是给顾锦里拿了几双棉布做的手套:“夫人戴上再碰高粱,有虫的。”
可不能让虫子脏了小东家的手。
“好。”顾锦里接过手套戴上后,小吉才走了,驾马车去找木通叔,三刻钟后把木通叔、三七、麦冬一块带来了。
为防止虫子跑出来,让住宅遭殃,顾锦里已经让人把几个大箱子搬到宅子外的营帐里。
木通叔他们进了营帐,看见箱子后,道:“虫子就在里面?”
顾锦里点头:“会结茧子,我刚剪开一个看了,像是螟娥,可它是红色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红螟娥,翅膀还过于长了,比身体长了一倍不止,估摸着能飞很远。”
蛾子飞得远,感染虫害的田地范围就会扩大。
“夫人先后退,我来瞧瞧。”木通叔拿出家伙什,打开大箱子,用刀子割开高粱杆,看见里面已经被白虫子吃得空心,还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一股子水臭味。
木通叔:“拿个陶碗来。”
三七赶忙递过来一个陶碗。
木通叔敲着高粱杆,把里面的白虫子倒进陶碗里,吩咐着:“装瓶备用。”
麦冬立马拿来瓶子,把虫子分装到六个瓶子里,虫子数量是一样的,等试药的时候就能方便许多。
把高粱杆里的虫子倒出来后,木通叔又拿来刀子,把高粱杆劈开,在里面发现不少茧子,全都拿出来放到陶碗里。
又看了看叶子,在上面摘下不少蛾茧,再去看高粱穗。
高粱穗比稻穗大很多,这种时候应该是坠手的,可现在的高粱穗却是轻飘飘的,抖一抖,还有不少高粱壳被抖落,可见被虫吃的很严重。
木通叔:“拿个大盆来。”
三七很快找来陶盆,木通叔把高粱穗撸进陶盆里,惊出不少虫子。
小吉看得都抖了……西北这地儿,招虫啊,毒虫还没死光又来这种东西。
木通叔又去看高粱根和泥土,把根连着土剪到新陶盆里,用剪刀扒拉片刻,道:“倒是没有吃根,不过土里有小虫子,应该是去年蛾子产卵在泥土里,今年天气一热就孵出来了。”
顾锦里皱眉:“那岂不是说,这边的土地下面可能都有这种害虫?”
木通叔点头:“不说整个陇安府,起码第一道防线是这样,有可能整个牧县都招了这等害虫。”
又道:“螟娥类的害虫最能祸害庄稼,估摸着不止祸害了高粱这一种粮食,黄豆、麦子、稷米也会遭殃。”
木薯跟药材倒是不会吃。
匡氏听得惊了,叫道:“天老爷啊,这可咋办?西北这边本来就缺粮,要是这一茬的粮食收不上来,可是要饿死很多人的!”
匡氏说着都快哭了,想起七年前,西北灾民逃到南边的时候……听说饿得狠了,连红肉都吃,如今他们一家老小都在西北,她真怕粮食收不上来,会遇上什么惨事儿。
“还有迁移的人快来了,这边的人口会越来越多,要是没粮食,咋养活?!”
去年的时候大人们就给皇帝老爷上奏章,提了要把流民、乞丐、以前逃荒的人家迁回西北,补充兵源,皇帝老爷同意了。
各府忙活几个月,终于往这边送人,如今在路上了,粮食快熟的时候就能到,来帮忙收粮食,也来帮忙吃!
顾锦里:“牛婶子别急,只要是活的东西都能杀死,这种螟娥也不例外,咱们一定能弄死它们,保住粮食。”
匡氏:“可你连它们是啥虫子都不太清楚,真能想出法子杀死它们又不毁了庄稼?”
呃,顾锦里被怼了个穿心,是道:“虽然不知道它们确切的名字,但把它们当成螟娥来治就成了。”
木通叔点头:“夫人说得对,就这么办,我们手里有几种杀螟娥的药方,我这就配出来,用烟熏杀虫法来试试看。”
“好好好,赶紧试。”匡氏抹了一把汗,道:“要是能把它们熏死,我今晚就赶路把药拿回阳山卫去,可不能让它们再祸害庄稼了。”
“嗯。”木通叔跟三七、麦冬开始忙活起来,找了个地方,把虫子放到一根根干柴上,开始在旁边的地上点火,加入药材,用药烟熏虫。
可这些虫子有点猛,试了几种杀害虫的药方,一直熏到天黑,也没见它们死。
匡氏直道:“我的个天爷,这些虫子跟毒虫不会是亲兄弟吧,我都快被熏晕了,它们竟然没事。”
顾锦里看得皱眉,道:“木通叔,看来这些药材太温和了,得加点毒药进去。”
“加毒药?!”匡氏惊了:“用毒药熏虫子,不会让粮食有毒吧?”
古人很怕这个,觉得用毒药除害虫,粮食就会染上毒药,人再吃下粮食,会中毒身亡。
顾锦里道:“毒药能挥发,且有些毒药只能杀虫,人吃了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