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死?”高芬娘冷笑:“说得真好听,真到了那个地步,你们这些做夫人的就会把亲眷们推出来做盾牌,给你们挡刀子!”
曾夫人那个贱人也说过不怕死,会护着她们,结果却是骗了她们的,最终她们军户村十七个正当年纪,模样姣好的姑娘,有十五个惨死。
只剩下她跟堂姐高芳娘。
可堂姐在事发几个月后就匆匆嫁人了,嫁的还是个三十多岁,儿子都十来岁的鳏夫!
她很愤怒,想要堂姐别嫁,跟她一起报仇,可堂姐说:“芬娘,出了那事儿,我还能嫁给谁去?伍老三挺好的,起码不是军户,这就够了。”
高芬娘知道堂姐说这话的意思,可她不服,追问道:“堂姐就不想报仇吗?嫁给伍老三,以后还怎么报仇?!”
高芳娘笑了,问她:“就算我能嫁给一个千户,就能报仇了吗?曾夫人现在不是千户夫人了,而是副将夫人。”
戎人凶残,是杀了不少西北这边的兵将,在西北极度缺兵少将的时候,打过仗,还立过功的曾千户被升为副将。
而军户是贱籍,他们家职位最高的只是个总旗,怎么找曾家报仇?
堂姐最后对她说:“芬娘,认命吧。”
可是高芬娘不认命,她凭什么要认这种破命?!
她会让自己厉害起来,总有一天,她会把曾夫人给宰了,为自己,为姐妹们报仇!
……
顾锦里手里的重刀一挥,砰一声,直接打在高芬娘受伤的手臂上,把高芬娘给打得惨叫出声:“啊~”
潘小斧吼道:“住手,你咋这么歹毒,专门打高姐姐的伤口!”
顾锦里看向潘小斧,笑问:“这就歹毒了?”
那好吧。
砰砰砰!
顾锦里又用重刀打了高芬娘的手臂三下,高芬娘痛得脸色扭曲,却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再惨叫出声。
潘小斧气得快晕倒了,指着顾锦里道:“你,你……”
“你什么你?还想犯军法吗?或者你想过来跟本夫人打一场?可你能打得过我吗,打不过就给我闭嘴!”顾锦里教训潘小斧一顿,又看向高芬娘,不屑的笑道:“手下败将,想要质疑本夫人的话,等你打赢我再说!”
打不赢你狂个屁?
“不许你骂高姐姐。”潘小斧见不得高芬娘受苦,赶忙冲着金秀秀道:“秀秀姐,你倒是说话啊。”
平常不是很有主意吗?
金秀秀听罢,朝着顾锦里磕了一个头响头,说道:“夫人息怒,看在高姐姐杀过戎贼的、护过亲眷的份上,饶了她一回吧。”
言罢,朝身后看了一眼。
那些受过高芬娘照顾的亲眷会意,齐齐下跪求情:“夫人,芬娘不是有心的,她就是脾气太臭,夫人就饶她一回吧!”
接着就响起一阵磕头声。
顾锦里看着跪倒一片的人,一脸的一言难尽:“你们是不是耳朵有问题,交手之前我就说过了,自愿打斗,生死自负,无须问责,不懂这话的意思吗?”
还跪下来求什么情?
真以为我会宰了高芬娘?
诶,你还别说,大家就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你赢了,瞧着脾气还不好,手里又攥着刀,万一没忍住,一刀砍了高芬娘咋办?
“起来吧,打斗到此为止,要是你再敢暴起攻击,那就是真的想谋杀我,再被我制服,我会砍了你的手脚。”顾锦里收了脚,手一动,大刀落在她的肩膀上,扛着刀,往回走去。
虞嬷嬷看得差点晕死过去……夫人的规矩是真的不行,等小侯爷回来后,她必须冒死进言一回,让小侯爷同意她来教夫人规矩,要是再这么放纵夫人随意下去,怕是要成女土匪了。
潘小斧震惊了,看着顾锦里问:“你真的就这样放过高姐姐?不砍手砍脚,或者打一顿,再关她几天?”
呵,顾锦里笑了:“关她几天?如今卫所这么多活计,关她几天那是给她放假,别做这种美梦了,都给我干活去,别想偷懒不干活!”
又用刀指着潘小斧道:“还有你,别以为被打了一顿就能用养伤为由偷懒,得跟着女眷们纳鞋底去,缝制你们穿的棉衣棉裤!”
“啥,有新棉袄给我们穿?真的假的?你不会在骗我们吧?”潘小斧不信,他们是军户,是贱籍,比不得南边跟来的亲眷们,很多时候,他们都领不到物资的。
“是啊夫人,你不会是在骗我们,或者要给我们发些发霉的旧棉袄吧?!”樊氏历来是个泼妇,先前怕死,一直忍着不说话,可听说有新棉袄发后,憋不住了。
问完这句,樊氏掐了旁边的小彭氏一把,让她也吼两句,问个明白。
小彭氏精明着呢,见顾锦里把高芬娘给打趴下了,明白顾锦里是个厉害的,是没有去做出头鸟,而是朝着陆陈氏道:“陆总旗娘子,这时候你得替咱们亲眷问两句吧?”
一直不说话,你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