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速速去验。”许尤急急地吩咐着,又问:“多久能有结果?”
许鹤想了想,回道:“验毒的东西跟人手都足够,若是侯爷着急,一晚上就能出结果。”
许尤点头:“务必验准确了,这是事关小六一辈子的大事儿。”
“是。”许鹤立刻离开大帐,去验毒。
许尤看一眼千山先生,指着许六,怒道:“逆子,还不快跪下!”
许六大惊,爹怎么又骂他?
可许六刚被许鹤扎针,那针能遏制他的怒火,让他冷静下来,是老实的跪下了:“爹,儿子知道错了。”
许尤不理他,只对千山先生道:“小六又闯祸了,他去给秦三郎送奖赏物资的时候,带人纵马闯了大埠卫。”
又叹道:“军中大宴就快到了,小六这样策马闯卫所,要是有小人在姜兄弟面前挑拨几句,本侯怕姜兄弟会以为是本侯让小六故意下他的面子。”
千山先生听得怒了,许六还真是不省心,闯出的祸事一件接一件,竟然纵马去闯姜万罡镇守的第一道防线的卫所!
不知道姜万罡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吗?
不知道姜万罡最讨厌纨绔子弟践踏军法吗?
千山先生道:“侯爷,事不宜迟,您即刻绑了六公子,连夜去向姜大将军请罪……再告诉他,六公子被人下毒了,导致脾性有变,才会失去理智,策马闯卫所。”
许尤听得皱眉:“这样说确实会让姜兄弟心疼小六,不重罚他。可失去理智这种话,一旦说出去,对小六的名声太不好。”
手脚残缺都会被视为不祥,何况是失去理智这种话,一旦这么说,姜万罡一定会觉得小六脑子有问题,会提议让他把老大接来西北培养,那小六还怎么出头?
“侯爷与姜大将军二十多的生死交情,很清楚他是个治军极严的人,要是六公子没有足够的理由擅闯卫所,会被他视为践踏军纪,想要他支持六公子就更难了。”千山先生知道许尤的担心,是道:“侯爷无须担心,以姜万罡的为人,他不会趁着六公子中毒犯错,提出把大公子换来西北的事儿。”
起码也要等到六公子的毒被清楚干净,再犯错后,才会说出放弃六公子,把大公子接来培养的话。
“侯爷,此事宜早不宜迟,赶紧带着六公子去毒虫沟营地吧。”千山先生恳求着。
许鹤已经给许六看过,想来许六多半是没有中毒的,可这不妨碍他们利用这事儿来诓姜万罡。
许尤思量片刻,终于答应了:“成,本侯今晚就带着小六去见姜万罡。”
千山先生点头,又跟许尤商议了一番。
最后决定,先给姜万罡放出许六中毒的假消息,过段时间后再告诉姜万罡,许六的毒已经被清干净了,而后把许六中毒的事儿嫁祸到景元帝身上,说是景元帝派钧天卫做的。
千山先生道:“前几个月,永城府闹出钧天卫给戴将军下毒的事儿,咱们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许尤很是高兴:“如此一来,不但能让姜万罡更恨景元帝,本侯还不用再费心去做一场缉拿下毒者给小六报仇的戏,一举数得,先生妙计!”
计策商议完,确定没有漏洞后,许尤拿来绳索,捆了许六:“恒哥儿,祸事是你闯的,如今你得把这苦给吃了,才能把事情给了结,知道吗?”
许六掉着眼泪,道:“儿子明白……爹用力捆吧,儿子不怕苦。”
这话说的,千山先生有点无语,早这么聪明不就好了?
“侯爷,不要坐马车,直接把六公子扔马背上驮去,再把六公子的嘴巴堵住,这样能让姜大将军更心疼六公子。”
许六听到千山先生的话,气得想杀人,千山老贼果然没安好心,这么冷的天,连个马车也不让他坐,想冷死他吗?!
可许尤已经答应了,拿来一团粗麻布,把他的嘴巴给塞住,直接拖着他出大帐,仍在马背上,亲自带着许六,以及自己的亲兵、许管事等人,连夜离开大帐,朝着毒虫沟营地奔去。
许六的运气当真不好,如今是十二月下旬,再有几天就过年了,天气是冷得很。
到下半夜的时候,寒风更是呼呼的刮着,把人给刮得骨头缝都疼……更惨的是,还下雪了!
天上的雪花随着寒风飘落,越下越大,不过一个时辰,许六身上就覆盖了一层半寸厚的雪花,是把许六给冻得差点原地去世。
许尤算了算距离,是咬咬牙,对许六道:“小六,快到毒虫沟营地了,你再忍忍,要是现在给你盖兽皮毯子,等到了营地,你身上没有雪花,姜万罡就会知道咱们在做戏骗他。”
混蛋,老东西,我可是你亲儿子,你想害死我吗?!
许六气疯了,可他的嘴巴被堵着,任何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哼唧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许尤以为他是在附和自己的话,是欣慰的道:“小六,好样的,再撑撑,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