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管事,陆掌柜的病确实很奇怪,小子不敢不报,您看要不要派个大夫过去瞧瞧?”许大对雷六管事道。
雷六管事是雷家商队主宅这边很没权利的一个,做着管理下人、杂工的活计,不过他也能见到雷大总管,甚至是高老夫人。
听完后,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同寻常:“你们等等,我去见大总管,问他要个大夫。”
“诶,多谢六管事。”许大很高兴,带着许三、禄哥儿在杂院这边等着。
两刻钟后,六管事直接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夫过来了:“这是张大夫,你们把他带去给陆掌柜看病吧。”
方大夫医术高超,很忙,没空去给陆掌柜看病,能给个张大夫,还是因着陆掌柜得了怪病的缘故。
“多谢六管事,多谢张大夫!”禄哥儿给他们行礼道谢后,就等不及的拉着张大夫走人。
六管事道:“不用急,已经在后门给你们备了一辆骡车。”
禄哥儿大喜,跟着许大从后门离开,上了雷家商队的骡车,往家里奔去,很快就到家了:“张大夫,我二叔就在屋里,您进去看看吧。”
“大夫来了!”陆娘子哭得眼睛都肿了,带着两个儿子去迎张大夫,又说了一番陆掌柜的病情。
张大夫皱眉,问道:“吐血了?可是被人打了,受了内伤?”
陆娘子摇头:“没有,哪里有人打他。他怕死得很,从来不敢在外得罪厉害的人,就是前天去府衙探消息,被砍杀田溜子、戎人细作的事儿给吓到了。”
又哭道:“大夫,您可得救救他啊……这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张大夫点头,背着药箱,进屋去给陆掌柜看病,可看见陆掌柜的时候,是被吓了一跳……陆掌柜的上腹是越发大了,明显是受了内伤,体内出血不止所致。
张大夫给陆掌柜把脉,发现他脉象已经很弱,再用手摁摁他隆起的上腹,陆掌柜的嘴巴里立刻涌出血来,是朝着陆娘子摇摇头:“不行了,受伤太重,准备后世吧。”
“啥?天老爷啊,不能啊,大夫您救救我当家的,他不能死啊!”陆娘子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可张大夫也没有办法,体内出血都出成这样了,哪里还能救?
禄哥儿听罢很难过,可他却问道:“张大夫,我二叔这病是咋得的?二叔就前天出去过一趟,回来的时候是好好的,可第二天晚上就开始不舒服,今天天不亮就这样了。您总得找找这病的症结在何处吧?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啊。”
张大夫听罢,欣慰的点头:“你看着年纪不大,倒是挺聪明。”
陆娘子怒了,朝着他们吼道:“你们还说个屁,赶紧救救我家男人啊!”
张大夫听得皱眉,却没有发火,为了找到病因,是细细地给陆掌柜做了检查,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看着确实是被打后,内脏破裂,大出血不止后的病症,可他身上却没有被打后的淤青,当真是奇怪。”
要说真有什么外伤的话,那就是陆掌柜手腕上有两个芝麻大小的红点,除此之外,是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那我家男人咋会这样?”陆娘子问着,又催促着:“你快扎针救他啊!”
张大夫想说,都这样了,扎针也没用,除非把肚子剖开,把里面的血放出来,再把里面受伤的五脏六腑缝好,否则怎么扎针都是白搭。
可人要是被剖开肚子,那也就活不成了。
张大夫最终还是花费一刻多钟的工夫,给陆掌柜行了一轮针,又给陆掌柜开了止血的药方,对禄哥儿说:“你跟我回雷家商队主宅抓药吧。”
“诶。”禄哥儿跟着去了,可他的药还没拿回来陆掌柜就死了。
陆娘子悲痛欲绝,嚎啕大哭,还把陆掌柜的死赖在禄哥儿身上:“都是那扫把星请的庸医,把你们爹害死了!那扫把星必须偿命!”
两个儿子吓坏了,根本不敢说话。
忠厚一家听罢,是道:“东家娘子,张大夫可是雷家商队的大夫,咋可能是庸医?”
“呸,你们这家子狗东西,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打的啥主意?想让你家萝花嫁给那扫把星,好占了陆家的产业,你们做梦!”陆娘子指着萝花道:“小娘皮,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勾搭主子,你等着,老娘过几天就把你卖去楼子里,让你做娼妇!”
萝花惊呆了,她啥时候勾搭过禄哥儿?是哭道:“东家娘子息怒,奴婢没有。”
陆娘子:“呸,你没有就有鬼了!”
禄哥儿跟许三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陆娘子在发疯。
得知陆掌柜死后,禄哥儿是哭道:“婶娘误会了,我跟萝花姐没有私情,我舅舅已经张罗着给我说亲,说的是舅母娘家的姑娘。”
陆娘子听罢,气炸了,指着禄哥儿骂道:“好啊,老娘一早就知道你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背着我们让你舅母给你说亲……你个阴险的东西,我这就报官抓你,告你害死你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