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点点头:“秦家确实不错,值得交。”
又问道:“秦兄弟带了多少兵?瞧着起码有三四百,这么多的兵,就算是到了西北,也是咱们沾秦兄弟的光,总觉得对不住人家。”
章百户道:“秦兄弟是个厉害的,手下的兵多,可秦兄弟说了,抗击戎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西北战场也不是几千人的厮杀,而是上百万人的厮杀,他那三百多的兵撒到那样的大战场里,就跟一把黄豆撒田里似的,根本不顶用,是能多交好些百户就交好,到时候大家伙联合起来,在战场上才能有个照应。”
又道:“所以你也别觉得占了秦兄弟家的便宜,秦兄弟不止对咱们一家好,只要是能联合起来的,有本事的,他都会真心以待。且咱家也没有这么差,你是广成伯府的大小姐,要是大家伙在西北受了委屈,被人吞了功劳,你就能拿着丹书铁劵,直叩宫门喊冤。”
联合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儿,章家的兵虽然少,他们如今是占了便宜,但关键时刻,韩家却是能直达天听的,这一点比什么都强。
不过章百户是真的佩服秦三郎。
只因他想起来了,这位秦兄弟就是几年前跟着郭将军杀进水匪寨子,立下大功的秦三郎。
当年的水匪案闹得很大,江淮、江南的百姓是说了这事儿一整年,他们当兵的自然也说,且很羡慕河安府的将士可以去剿匪立功。
韩氏问道:“相公,这些话都是秦兄弟跟你说的?”
章百户点头:“嗯,都是他亲口说的,可见他很有诚意,所以你就放心吧,别老是多想,这乡下人家没有京城勋贵那等心眼的。”
韩氏听得笑了,是彻底放心了。
章百户见她放心了,是去马车里看了看奕哥儿,摸摸毓姐儿的头,对韩氏道:“你们娘仨好好休息,我得再出去一趟,咱们这边有受伤的将士跟亲眷要照顾、陷阱里的马车也要吊起来、坏掉的要尽快修理,不能耽误大家明天启程的时辰。”
韩氏很担心他的身体:“让韩管事去吧,你身上有伤,得养着。”
章百户摇头:“秦家、牛家、谢家的将士都在那边帮忙,我身为百户,不好派个下人去,对人不敬重。”
又道:“我身上的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你放心着……我每隔一个时辰会回来一趟,你带着孩子安心睡,那些死士这段时日内是不敢再来了,咱们这里人多。”
韩氏听罢,只能让他去了:“你看着就成,别自己动手,不然伤口要裂开的。”
“诶。”章百户应了一声,留下些人手守着韩氏她们后,赶去被死士围杀地方忙活。
人手多,忙到子时正刻的时候就把所有的事儿给忙完了,章百户很是感激:“秦兄弟、谢兄弟、牛叔,多谢你们了。”
牛大豹是哈哈笑道:“谢啥,我可是看上你家马车里的红绸缎了,给叔一匹就成,你婶子从年轻的时候就惦记,可家里买不了那贵东西,正巧可以问你要了。”
章百户自然是答应了,且给了两匹,牛大豹是高兴得不行,乐颠乐颠地把红绸缎拿去给匡氏,结果被匡氏打了。
“你个傻货,没点脑子的东西,会不会过日子?你要个屁的红绸缎,老娘都这把年纪了还穿红绸缎像话吗?赶紧还回去,换点金子回来!不然换两辆马车也成,马车值钱又实用!”
牛大豹原本想着过年了,匡氏跟了他一辈子是啥福都没有享过,就给她弄两匹红绸缎,让她开心开心,结果这婆娘还嫌弃上了:“你吼啥吼,在百狼县的时候咱们不是分到马车了吗?还要来干啥,过年了,穿点红的喜庆。你要是不穿留着给大金娶媳妇的时候用也成!”
还威胁道:“再敢嚷嚷,让别人听见了,老子就把这红绸缎扔了,连个绸缎屎都不给你……不会享福的婆娘,你就是个劳碌命!”
匡氏听罢是怒瞪杏眼,抓起一根干柴吼道:“牛大豹,你他娘的长本事,敢跟老娘吼,我打死你!”
这两人都是铜锣嗓,且牛家的营地在最前方,这一顿吼,大家伙都听见了。
牛家营地的妇人们都是悍的,被吵醒了是出来骂道:“牛家的,你们大半夜的招魂呢?吵什么吵,赶紧歇了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章百户尴尬了:“这,我去让人赶两辆马车来吧。”
可别因为两匹红绸缎闹得太难看。
谢成跟秦三郎都笑了:“章兄不用担心,牛叔牛婶就是这样,一天吵个三顿是常事,但感情极好,吵完又好了。”
章百户听罢,这才放心的回去,到了自家营地后,跟秦三郎、谢成他们分开了。
秦三郎回到营地的时候,顾锦里已经睡着了,二庆三庆坐在马车的前车板子上守着,看见秦三郎回来了,两人才放心的离开。
秦三郎脱了外袍、鞋子,用旁边火坑温着的热水洗手洗脸洗脚后,才进了马车,钻进被窝里,抱着她,亲了她一下,笑道:“小鱼,我回来了。”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