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带了行军帐篷,划分好地方后,就在各自的地块安营扎寨。
随行的亲眷们就挨着自己司兵所的将士扎帐篷居住,因着有亲眷随行,将士们还要匀出帐篷来给亲眷们住。
有随行亲眷多的,是将士跟亲眷们的帐篷里都挤满了人。
最挤的就是匡氏这边的亲眷帐篷。
随行亲眷太多了,且大冷天的,就算帐篷里挖坑生了火,地上也结冰了,铺上草席、棉被后,还是冷得发抖,那地上的寒气直往上冒。
“百户夫人,这不行啊,孩子老人在路上已经被冻得不轻,要是再这么睡上一晚,铁定要病的。”张二民的媳妇是拽着孩子跟匡氏说道:“您是百户夫人,得想想法子,可不能冻出人命。”
桥子媳妇也拉了几个将士的媳妇过来哭诉:“夫人,您得想想法子,不能让孩子老人睡在这种地方啊,这跟直接睡雪地里有啥差别?都能冷死人!”
匡氏想骂娘,可这是她身为百户夫人的责任,是忙道:“三金、四金、五金、六金,赶紧带上咱们这边年纪小的孩子去谢家、顾家、卢家那边挤一挤。他们都有马车、骡车的,见你们年纪小,不好拒绝,赶紧去,带上你们的棉被。”
又对大金二金道:“带上咱们这边年纪大的孩子跟老人去丁家那边,姓丁的是个有钱的,又爱装个好爽,带的兵多,帐篷多,还带了管事的来,有马车的,去跟他们挤挤。别管他们啥脸色,你们就说好话,赖在车上不走就成。”
“诶,我们这就去!”牛家的几个金是被匡氏训练出来了,动作利索得很,立马带上孩子老人,抱着棉被离开,往各家的营地去。
谢纪氏看见他们又来占便宜,气疯了,冲出去拦着他们道:“滚,我家的马车、骡车虽然多,可都是住着人的,没有多余的地方让你们住!”
又数落道:“做干粮的时候,你们已经来我们这里拿油拿盐拿面了,现在还想来抢我们的马车骡车,你们当我们傻吗?让你们占便宜没个够的!我告诉你们,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占便宜了!”
说完哭了,把牛四金、牛六金他们给吓着了,是想到的好话都给吓忘了。
而谢纪氏这话是意有所指,她是恼怒丁戈碰了自己的手,又气谢百户对她不够尽心,到现在还没过来安慰她。
谢百户是刚好过来了,看见谢纪氏发疯骂人的样子,眉头皱得死紧,对自己带来的管事道:“谢叔,把咱们的人重新分一分,男女分开,各自挤挤,把这些孩子安顿好,路上就让他们来咱们这里住着。”
谢纪氏怒了,吼道:“谢成,你什么意思?我说了不让他们住,你还收留他们,他们是来占便宜的你看不出来吗?!”
“闭嘴!”谢百户举着火把,一脸黑沉的走了过来,牛四金他们是牛百户的儿子,谢纪氏怎么能这样骂他们?这不是打牛百户的脸面吗?她是想给他树敌是不是?
谢百户对谢管事道:“把孩子们带下去,好好安置,别让他们受气。”
“是。”谢管事知道他们又要吵架了,是赶忙带着牛四金他们走人。
牛四金他们急忙道谢:“多谢谢百户、谢夫人,给您们添麻烦了,实在是对不住。”
他们也不想过来,可家里太穷,买不起木板打的车。
“赶紧跟我来。”谢管事是赶忙催促他们,赶紧走吧,再晚夫人就要发疯了。
果然,谢纪氏是吼道:“谢什么谢?谁要收留你们了,赶紧滚回去!”
“你给老子滚进马车!”谢百户是吼了回去,沉着脸走了过来,一把拽住谢纪氏,把她拽回马车上。
砰一声,谢纪氏被砸进马车里,立刻哭喊起来:“谢成,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冲过来,对着谢百户的脸一阵狂挠。
谢百户原本只是躲的,可谢纪氏太厉害,一天天啥也不做的,那指甲养得老长,把谢百户给挠得脸上都是血痕。
谢百户没办法,只能一把甩开谢纪氏。
砰一声,谢纪氏又砸到马车车厢上。
谢纪氏更疯了,凶猛的扑过来撕咬谢百户:“姓谢的,我跟你拼了!”
啪一声,谢百户是甩了谢纪氏一巴掌,把谢纪氏给打愣了,眼泪滚滚而下,不住的大哭着:“你打我,你竟然真的打我,呜呜呜……”
谢百户也愣住了,赶忙过去安慰谢纪氏:“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哭成吗?”
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谢纪氏是哭得更厉害了,骂道:“谢成,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冒着危险跟你来西北,你还打我,你是不是人!”
谢百户听到这话,是没了安慰她的心思:“我知道你不乐意跟我来受苦,可我也说了,你不用来,在家里照顾珠珠就好,是你自己偏要来的。”
谢百户知道西北凶险,虽然想要谢纪氏陪着自己,可他也怕自己照顾不到谢纪氏,让她有危险,所以最开始是让她留在家里照顾他们的女儿谢瑶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