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氏训完儿子,看向顾锦里,借着火把光,终于看清楚她的脸,是吓得惊叫出声:“啊!你,你有病!”
匡氏抱着儿子往后跳开几大步,手伸进篮子里,想把烤鸭腿扔回去给顾锦里,可想想那毕竟是肉,又舍不得扔,又怕被顾锦里碰过了有毒,一时间很是纠结。
顾锦里一愣,笑着解释道:“牛夫人不用惊慌,我这不是病,就是普通的痘疮,没处理好,所以化脓了,不会传染的。”
“真的?”匡氏一脸的我不信,抱着儿子就是不上前。
顾锦里点头:“真的,我们带了大夫来,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大夫喊来,亲自跟您说。”
陶嬷嬷也下了车,对匡氏道:“我家夫人没病,这就是普通的痘疮。”
匡氏见陶嬷嬷正经严肃的模样,觉得她比较可信,是信了她的话,却还是不敢上前,只道:“是痘疮就好,要是啥会传染的恶疾,你可得说啊,不能瞒着,这害人得病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又问道:“你这是咋弄的?这也太恶心了,你才刚刚新婚吧,可不能弄得这样丑,不然你男人咋下手?听说西北的男人死得差不多了,一大群的寡妇呢,一个个饿狼似的,想男人都想疯了。你这脸可得上心点,让大夫好好瞅瞅,不行就沿途去拜拜各路山神,要不然你家男人去了西北,可就得被那群寡妇抢去了!”
顾锦里震惊了,这个匡氏可真是敢说,连你男人咋下手、想男人想疯了的话都说出来了。
不过她觉得匡氏不错,起码是有啥说啥,不会藏着掖着。
“牛夫人放心,我们夫人陪嫁了大夫跟医女,一路上都有大夫给看脸,到西北后,一定能治好的。”陶嬷嬷说道。
匡氏听得眼珠子一转,立马道:“还带了大夫跟医女啊,那药材也带了吧?唉,婶子家里穷,男人当了二十年的兵,只做了十年小旗、三年总旗、不到半个月的百户,是要啥没啥。这次去西北,还随行了许多将士家眷,一个个体弱多病的,到时候她们要是生病了,婶子带着她们来找你啊,让你娘家的大夫看看,这总归是人命,不能看着她们去死对吧。”
可以啊,这就开始向顾锦里要好处了。
顾锦里:“……”
有句问候你家祖宗的话,不知当不当讲?
她没有回答,是突然看向远处,道:“牛夫人,瞧着像是有人来了,看着是个大人物,人还很多,您赶紧回去让随军的亲眷们避一避吧,免得被冲撞到。”
顾锦里是早就听到了一阵阵沉闷有序的脚步声、以及哒哒哒的马蹄声,可见来的是一支军队,人数还不少。
“没事没事,婶子带来的都是一群泼妇,看见得罪不起的人,她们会自己跑开的。”匡氏听罢,是急忙抬头向四周看去,果然看见无数的火把光正在向着这边快速移动。
匡氏是个爱看热闹的,瞧见这架势,是多看了一会儿,怎知那群人来的太快,是不多时就来到眼前。
嗖一声,打头的人一身重甲,手握大刀,一骑快马冲向司兵所,因着跑得太快,是惊到了前面的一大群随军亲眷们。
大家伙是惊叫着纷纷跑开,有几辆骡车是避闪不及,被快马冲撞到,是咕噜一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从骡车里被撞了出来。
“啊~”岑氏抱着孩子,趴在地上,仰头看着正在朝着司兵所奔来的大批将士们,吓得瑟瑟发抖。
那群将士也是够狠,看见岑氏抱着孩子在路上也不管不顾的,朝着她们奔去。
前头已经纵马进入司兵所的人又突然回头,策马而来,挡在岑氏面前,手中长刀拔出,指着快速奔袭的将士们道:“站住!”
将士们立刻停了下来,动作迅速得宛如风雨骤停般,让在场的人看得惊叹不已。
岑氏见自己母女没有被踩死,是神色一松,可骑马的男人突然翻身下马,朝着岑氏走来,高大的身躯笼罩住岑氏,长臂一伸,直接把岑氏从地上拽了起来,看着她笑道:“小娘子可有受伤?莫怕,他们都是本将的兵,不会对你怎么样。”
岑氏听得惊住了,看着男人说不出话来。
顾锦里也惊呆了:这这这就要狗血了吗?!
岑氏是做妇人打扮的,还带着个孩子,是个人都应该知道她是随军的家眷,这大庭广众的,这个男的就伸手拽别人媳妇,这是不把别人丈夫放在眼里啊。
她目光一转,看向执旗兵手上的军旗,上书“骞阳”二字,立刻明白了,这是骞阳县司兵所的人。
册子上写着,骞阳司兵所百户丁戈,年二十七,出身中原望族丁家,本该靠着家族势力一路高升,却因年少犯事,耽误了前程,这次去西北是想靠军功高升。
丁戈因着出身不错,为人很是狂妄,乃骞阳一霸,连县令都不放在眼里,他还有个爱好,就是喜好年轻美妇。
说白了就是,喜欢对别人的老婆下手。
匡氏是个八卦的,也知道丁戈这个爱好,是看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