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啊,看不见本少东家的证据吗?”窦少东家是个暴脾气,指着书吏捧着的证据道:“别以为年纪大了就想卖老来护着薛德,本少东家不吃这一套。”
原本他不想迁怒薛家其他人,可薛老爷子要是这样,那就别怪他下手太狠了。
薛老爷子心里是怕的,可依然不认,冷笑道:“窦少东家,老夫知道你的新钱庄帮了农人大忙,知府大人因此很是敬你几分,可你也不能仗着手里有新钱庄就污蔑人啊。”
古知府脸色黑了,你是什么意思?明着说本府因为银子偏帮窦少东家?
既然如此,那本府就不跟你客气了!
古知府是一拍惊堂木,道:“薛德买通金娘子,把云画姑娘养出花柳病后,再把云画姑娘送去窦家别院,企图害了窦少东家的事儿是人证物证确凿,不容抵赖,按律判处斩首示众。薛家连坐,家产抄没七成,以儆效尤!”
“什么?!”薛家人惊了,怎么判得这么重?竟是要砍了德哥儿的脑袋。
古知府道:“大楚对这等害人绝后的事儿都是判得极重,且窦少东家有个羽林军执戟的官职,是官,薛德一个童生害官,罪加一等,必须判处斩首。”
薛家人听罢,又震惊了一回,姓窦的竟然是官?他不是商户子吗?
“柳大夫,您去给那个缺德的看看,别让他死了,本少东家有话要跟他说。”窦少东家来告官的时候,是把柳大夫也请来了。
因着给的银子实在是太多了,柳大夫又爱钱,是笑哈哈的道:“诶,窦少爷放心,有老夫在,绝不会让他死的,定会让他撑到被砍头的时候。”
瞧瞧,他柳家医馆的医术就是这么靠谱,想要你啥时候死都成。
柳大夫医术不错,不多时就把重伤快死的薛德给扎醒了。
窦少东家蹲在薛德面前,道:“本少东家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范老贼,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把范老贼怎么让你来陷害本少东家的事儿说出来,我就撤诉,让你不用被砍头,如何?”
这个条件太吸引人了,薛德是被打了一顿,又知道窦少东家其实是个官后,没有丝毫犹豫就把范老板暗示自己陷害窦少东家,并许诺他事成之后给他引荐宗政家五公子的事儿,全给说了。
蠢货!
古知府是想捂眼,真真是没眼看了,薛德把范老板、宗政家给供出来,这简直是找死,宗政家是什么人家?都不用等到薛德被衙门砍头,就会先把薛德的脑袋给拧下来。
古知府是看向窦少东家,身上一寒,姓窦的看着疯癫无赖,其实心机深沉,他虽然答应撤掉状子,可薛德依然活不成,只不过杀薛德的人会换成范老板或者宗政家。
且薛家也别想再过好日子,范老板、宗政家会把薛家给弄得家破人亡!
片刻的工夫后,薛老爷子是回过味来,看出了窦少东家打的算盘后,立刻呵斥薛德:“住口,不能说!”
可惜晚了,薛德为了活命,是什么都说了。
窦少东家拿到供词后,让薛德摁了手印,又拿着供词给古知府,笑道:“知府大人,盖章吧。”
古知府不想盖啊,你跟宗政家斗法,别拉上本府行不行?本府是想要你的银子,可你也不能反过来要本府的命啊。
“大人放心,宗政家的五公子乃是贵胄,我一个商户子怎么敢去对付他?就是让您盖个章,把薛德的案子给结了。”窦少东家笑得满是算计,他确实不能对付宗政家,但只要有这份供词,他就是占理的。
到时候宗政家为了安抚他,或者是为了彻底扫尾干净,定会把范老板这个知情人给办了,他就能顺势吞了范家的产业,是什么仇都报了。
范家的产业啊,可是不少呢,想想就激动!
古知府犹豫再三,还是在薛德的供词上盖了章。
窦少东家也按照承诺,撤了对薛德的状告,拿着供词去见欧阳先生,直接把薛德的供词给了他:“老头,帮我收着,免得宗政家派人来偷。”
欧阳先生是听说了窦少东家做的事儿,气道:“你就不能管住自己,别在这时候找人伺候?要不是你忍不住,也不会出这事儿。”
窦少东家:“诶,您老说这话就不对了,我又不是太监,且没有强抢民女,怎么就不能花钱找女人?我是被害的好吧!”
“再说了,我也没有对付宗政家,是连范家都没对付,就小小的教训了薛家一顿,仁慈得我自己都感动了,您老有什么好气的?”
“歪理一大堆,赶紧滚,老夫此刻不想看见你。”欧阳先生是收下供词后,立刻赶人。
窦少东家很是识趣,麻溜地走了。
顾锦安跟了出去,问了窦少东家一句:“窦兄打算如何处置那个金娘子?是杀了还是卖掉?要是卖掉,不如卖给我。”
乐表姐曾经被卖进迎仙坊,金娘子是知情人之一,这人要是不死,就不能被卖到其他地方去,否则以后要是被人给买通,出来害乐表姐一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