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兴一怔,有些慌,徐家是他未来的岳家,他想帮忙说话,又怕被窦少东家骂。
姓窦的骂人可是损得很,顾德兴只能看向顾锦安,向他求救。
顾锦安道:“窦兄,徐老爷子是长辈,跟顾家又是姻亲,不如见见吧,看他老人家说什么。”
窦少东家:“不见,定是拿银子来入份子的,咱们好不容易开起来的钱庄,开成了他就想来入份子,想得美。”
窦芝听罢道:“少爷,您还是见见吧,徐老爷子带来的银子不少呢。”
“不少?”窦少东家眼睛亮了,窦芝一直跟着他,是见过大钱的,她眼里的不少,那就是很多。
窦少东家心动了,是搓着手,走来走去,片刻后终于道:“成,咱们去见见。”
又拦着顾德兴道:“你就别去了,本少东家的脾气你知道,要是一个没忍住下手了,你在场不好看。”
顾德兴脸颊的肉都抽搐了,你可真是了解自己啊,但他也没办法,只道:“还请窦少东家手下留情。”
他都二十二了,好不容易说下一门亲事,可不能黄了。
“放心放心,不会把老头子给气死的。”窦少东家摆摆手,招呼顾锦安一声,带着窦芝走了。
不多时,三人就来到前铺待客的厢房。
徐老爷子、徐昭明已经在等着了,看见窦少东家他们来了,是立刻起身,道:“窦少东家高义,拯救田福县农人于水火之中,老夫万分佩服,请受老夫一拜。”
窦少东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狐狸跟老子来这一套,你可真行。
他一把托住徐老爷子的手臂,笑道:“徐老,我们之间没仇吧?既是无仇,您就别让我减寿了。”
你都快入土的年纪了还拜我?传出去能听?
徐老爷子听罢,是笑了笑,心下暗道,这个窦少东家的嘴巴果然很毒,说话是直接得很。
不过徐昭明拜窦少东家的时候,窦少东家是一点没客气的受了。
徐老爷子暗气,我孙子可是秀才,你倒是一点不客气。
窦少东家看了徐老爷子一眼,道:“本少东家早年买了个羽林军执戟的官衔。”
我,是官,比你孙子的秀才大多了。
呃,徐老爷子噎住了,只好笑着问道:“兴哥儿呢,怎么不见他过来?”
窦少东家道:“禄昌县那边的钱庄要开了,他在忙这事儿,没工夫过来。”
徐老爷子听罢,是眼睛一亮,顺着窦少东家的话头说道:“我家昭明也是个会算账的,不如让他留下,给窦少东家帮忙,如何?”
“爷爷。”徐昭明是急忙阻拦徐老爷子:“爷爷,窦欧钱庄里的活计皆是机密,孙儿不好帮忙的。”
兴哥儿能去帮忙,是靠着安哥儿跟旺哥儿兄弟的关系,欧阳先生因此信得过兴哥儿,但他不同,他是徐家的孙子,徐家盘踞田福县多年,跟田福县、府城的某些人家都有关系,是被窦家、欧阳家所避讳的。
窦少东家嘴角勾了勾,道:“徐老,您家孙子说得对,就不要为难本少东家了。”
顾锦安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看他们打太极,是直接问道:“徐老、昭明兄,你们这回来钱庄是为了何事?”
又对徐老爷子道:“咱们顾徐两家是姻亲,请恕晚辈直言,您老要是来帮着县城、府城的某些富户入份子的话,大可免谈,欧阳家跟窦家都不会答应,您不必做这个坏人。”
徐老爷子知道顾锦安会这么直白的跟他说这些话,是看在顾德兴的份上,可是:“徐家在田福县多年,府城里也有生意,有些人脉是要维持的,不能不来。”
又道:“老夫不会强逼你们同意,但还请你们让老夫把话说完。”
只要把各家的话带到了,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那些生意上的老客们也就不能再为难他家。
徐老爷子拿出一个盒子,直接打开放到窦少东家面前:“这里是五万两银票,县城有三家、府城有两家、江南那边有一家,他们说了,只要窦少东家答应他们入份子,契书签订的时候,还有十万两银票奉上,以后钱庄要是有难处,他们还可以追加银子。”
“这么多银子,出手可真是大方。”窦少东家很想要这么银子,但他知道,这是个陷阱:“要求呢?”
徐老爷子道:“他们要求增加利钱,且希望窦少东家不要只局限于借银子给农人交税金,还可以借银子给他们做其他的。”
哐当一声,窦少东家是直接把装着银票的盒子给摔了,冷笑道:“哈,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以为本少东家是蠢货吗?还是觉得欧阳家是傻子,白白给他们当刀子使?想用我们的钱庄跟名声来给他们放印子钱,他们这么会做买卖,怎么不去地府跟阎王爷谈谈买卖身死的生意?!”
窦欧钱庄是为了防止税金之乱所建立的钱庄,最重要的两个规矩就是,利钱不能高,必须压到最低,低到农人有余钱付得起的地步;再一个就是